美丽的康乃馨

美丽的康乃馨

 

编剧 刘永胜      13866744102

 

 人 物：   爷爷  （摆地摊的）

           女花童 （六、七岁 瘦弱）

 

【街上•春•日】

清晨， 人行稀少。

洒水车唱着歌，在街上行驶——

爷爷摆好地摊，去旁边的烟摊上，购了一包烟，望着行人呆呆地抽着。

行人，路过地摊，无意识地瞥一眼，走开了——

 

同上景

女花童，穿着裙子，背着一筐康乃馨，筐旁有个网袋。网袋里装了几个饮料瓶。来到爷爷地摊旁，蹲在地上。

筐上插着一个价牌：10元一枝

爷爷：“嘿，小丫头，这么漂亮的花，哪个店代销的？”

女花童：“代销？——我是批发的。”

女花童，从地上拾了一、两个饮料瓶，放在网袋内。

女花童：“批发的钱，是卖瓶子的。”

女花童叫卖：“买花呀，买花呀，母亲节，康乃馨献给好妈妈。十块一枝。”

偶然有几个行人购了花。

女花童高兴了，持几束花，抱在胸前，大声叫卖着——

有几个行人 ，本来想购地摊上的货，但女花童的叫卖声吸引了他们，他们转身去购了花。

爷爷渐渐地不高兴了，爷爷半推半劝地把女花童赶到一边。

爷爷：“小丫头，那边好卖。爷爷在这边卖小百货，你在那边卖花，各卖各地，互不干扰。”

 

地摊附近

女童卖花生意较好。

女花童激动地唱起了歌：“买花呀，买花呀，美丽的康乃馨，献给好妈妈。”

女花童无意识地跟随着行人，渐渐地来地爷爷的摊前。

行人纷纷购花。

行人：“哎呀，今天是母亲节，我忘了。”

“小朋友，谢谢你提醒，我来一支。”

“小朋友，也祝福你妈妈！”

几个人，来到地摊前，正要购地摊上的货，听到歌声，又转身去购花了。

行人围着女花童，不时地喝采，有的踩着了爷爷地摊上的货。

爷爷只好驱赶着女花童。

爷爷：“小丫头，到那边去 ，那边好卖。”

女花童被驱赶到另一处。

 

地摊附近

女花童（唱）：“买花呀，买花呀，美丽的康乃馨，献给好妈妈。”

女花童一边卖花，无意识地追踪着行人，一会又来到爷爷旁。

女花童卖着花。高兴地数着钱 ，正要找钱，抬着见行人走远了。

女花童（朝远处喊）：“找你钱，找你钱！——那位大叔！——等等！”

大叔未听见，从远处消失了。

女花童（焦急地对爷爷）：“爷爷，请我帮照看一下——”

女花童赶忙去追大叔。

 

街一角

女花童急追大叔，摔倒，爬起来追上大叔。

女花童（气喘）：“大叔，找你钱。”

大叔（望着女花童额前的血迹和膝前的血迹）：“啊？小朋友，你摔跤了？”

女花童：“没有——没有————”

女花童递 钱，大叔不接。

大叔：“好乖的孩子，你是来还钱，摔的跤？这钱，叔叔就不要了。你真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

女花童把钱硬塞到大叔手中。

女花童：“祝你妈妈健康长寿。”

女花童跑开了。

大叔望着女花童的背影，含泪。

大叔：“小姑娘，也祝你妈妈健康长寿。”

 

地摊前

女花童回到地摊前，爷爷掏出手绢，给女花童擦血迹。

爷爷：“哎呀，摔得不轻。妈妈见了，会心疼的。”

女花童：“谢谢爷爷。请擦干净点。”

爷爷：“放心，爷爷擦得很干净。”

女花童又唱起了歌。

爷爷把自己的马扎放到女花童边，示意叫女花童坐下，女花童没坐。依然唱着歌。

爷爷蹲在一边，看女花童卖花。

三个小同学生捧着野花路过，见到女花童跑了过来。

小学生们：

“丽丽，你怎么在这卖花？”

女花童尴尬地笑笑。

女花童：“你们哪来的这么美丽的花？”

 小同学：“今天是母亲节，我们去大蜀山采的呀。”

女花童：“那么远，要转三趟车。”

小同学：“我们背着家里人，偷偷出来的，我们回去要给妈妈一个惊喜。”

小同学甲：“丽丽，你也是要给妈妈一个惊喜吗？”

女花童点点头。

小同学乙：“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

女花童难过地低下头，但马上又抬起头。

女花童：“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妈妈会好起来的。”

小同学丙：“丽丽，你卖花，是为了给妈妈挣药费吧？！你妈妈——”

女花童（打断同学的话）：“你们快回家吧。该吃中午饭了。我卖完就回家。”

小同学向女花童摆摆手，离开了。

爷爷见旁没有人。

爷爷（低声）：“小姑娘，你爸爸呢？”

女花童：“我爸爸———早离开我们了。”

爷爷：“怎么，你妈妈，生病了？”

女花童：“瘫了三年了。”

女花童又唱起了歌。

有些行人，持着康乃馨从女花童面前经过，夸着女花童。

持花行人：

“唱得真好。小姑娘，祝福你妈妈！”

“你这花更漂亮，早知我就在这买了。”

“小姑娘，你唱得这么好，我再买一枝吧。”

一位母亲牵着女儿从女花童面前经过，母亲把钱交给小女儿，小女儿跑到女花童面前，递上钱，购了花，飞跑回到母亲身边。

母亲抱起女儿（对女儿）：“大姐姐，歌多好听，一定是妈妈的乖乖女。”

行人断断续地把花购完了。只剩下最后一束 。

一对情侣来到女花童前，男人掏出钱，正要购，女友说：“都蔫了。”

男：“小姑娘，你应带个水杯，不断地浇水，花就不会蔫。”

情侣离开。

 

同上景

女花童，依然唱着歌，但调子越来越低，最后沮丧地，有气无力地叫喊着：“买花，买花呀。叔叔——阿姨，今天是母亲节，买枝美丽的康乃馨，献给好妈妈。”

行人见花蔫了，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女花童，意识到，最后这枝卖不掉了，快要流下泪来。

女花童见一行丢了一个饮料瓶，女花童把花放在地上，跑过马路去拾饮料瓶。

突然来了一只狗，叼上地上的那一枝花，就想跑。爷爷突然发现，猛地一跺脚，把狗吓走了。

地上留下一束残破的，弯折的花。

女花童返身回来，正好见到爷爷驱赶狗，把饮料瓶放到筐里，拾起花，无限伤感。

 

同上景

“——当——当——当！”远处传来沉重的钟声。十二响。

女花童又唱歌，但歌声沙哑，女花童举着那支残破的、弯折花，有气无力地叫卖着：“五元一枝。五元一枝。美丽的康乃馨献给好妈妈。”

爷爷的烟抽完了，又到旁边烟摊去购烟。

爷爷掏出十元，想购香烟，耳边响起女花童的歌声，迟疑了一下，购了一瓶【营养豆奶】。

烟贩找给爷爷五元。

爷爷把【营养豆奶】递给女花童。

女花童不接【营养豆奶】。

爷爷：“爷爷送你的。你的歌太动听了。”

爷爷硬把【营养豆奶】塞到女花童手中。

爷爷：“渴坏了吧？”

女花童不好意思地接过【营养豆奶】，放进筐里。

女花童：“那就太谢谢爷爷了。”

爷爷：“怎么不喝呀？”

女花童：“我和我妈妈，从来没喝过【营养豆奶】，我带回去给妈妈喝。”

女花童把那束残破的，折弯的花递给爷爷。

女花童：“爷爷，这花，不好了，送给你——我不能白收你的礼物。”

爷爷：“爷爷怎么能白要一个孩子的东西？”

爷爷掏出五元。

爷爷：“爷爷买下这一枝花吧。”

女花童：“可是——”

爷爷：“小姑娘，爷爷免费听了你一上午动听的歌儿，这束花，爷爷买了。”

一个行人丢弃了饮料瓶，女花童赶忙跑过去拾起来，返回筐前，背上筐。

女花童：“爷爷，祝你妈妈健康长寿。”

爷爷：“小姑娘，也祝你妈妈健康长寿。快回家吧。”

女花童兴匆匆地离开了。

女花童：“再见——爷爷！”

爷爷：“再见！可爱的小姑娘。”

女花童跑不见影子了。

爷爷突然意识到手里还攥着五元钱，下意识地追了几步，止——

爷爷开始收拾地摊——

叔叔抱着《高尔基三部曲》走了过来。

叔叔（对爷爷）：“请问，卖花的小姑娘呢？”

爷爷：“刚走。”

叔叔：“去哪儿了？”

爷爷摇摇头。

叔叔：“那小姑娘，为找我零钱，追我，额、膝盖都磕出血了。我好感动——我不知如何是好，我（欲言又止）——是读着《高尔基三部曲》长大的，高尔基生活的那个苦难年代 ，现在的小朋友，是非常陌生的， 但高尔基那种自强不息的精神，却是永远闪光的。我想送给诚实的小姑娘，也许对她终身有益——”

叔叔：“大概去哪个方向了？”

爷爷指了指——

叔叔朝爷爷指的方向急追——

爷爷收拾地摊上的货，捧起花，向河边走去——

 

河边

河边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几个钓鱼的，一个母亲在笑盈盈地逗儿子。

爷爷捧着花，呆呆地望着河边嘻戏的母子俩。笑声震耳鼓。

（摇篮曲——）

爷爷流着泪，把花瓣一瓣一瓣地撕下来，撒到河里——

泊泊河水带走了花瓣——

爷爷含着泪，突然对着河对岸大声呼唤：“妈妈——我的好妈妈！”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