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导演阐述
窦欣平
这是一个女主人公遇袭失忆之后发生的故事,她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和她朝夕相伴的老人是谁,却因为失忆前的记忆片段而将老人定义为导致自己失忆的“袭击者”,最终伤害了老人,却在准备逃离时因为一把失而复得的清风剑而明了了事件的真相:她在外出时被人袭击,抢走了清风剑;老人是她的父亲,找到她时,她在朦胧中看到了父亲的脸,苏醒后误将父亲当成了“袭击者”……不难发现,影片通过女主人公小可失忆后的故事,讲述了猜疑的可怕。事实上,在我们的身边,猜疑并不鲜见。如果将猜疑视为人的劣根性,那么它导致了很多恶果,有时甚至使人们一些善意举动换来身心的伤害。这也正是影片期待表达的主题:勿因猜疑而沦为幻想的囚徒。
影片的整体风格定位为悬疑色彩与神秘感,完全是类型片的效果,吸引着观众跟随女主人公的思绪一道去探究她和老人究竟是谁?遇袭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但这种悬疑色彩与神秘感需要一种沉稳、舒缓的气质,不要那种一惊一吓的造作,营造的是平静中的波澜,因此,全片并不见激烈的打与杀,但女主人公一步步看似平静的经历和随之变化的心理,却营造出了强烈的紧张感。这种紧张感从影片开篇小可在地下车库遇袭开始,自始至终,吸引着观众探究接下来小可身上发生的故事。当真相揭开时,影片对猜疑主题的挖掘昭然若揭,虽然只是一种隐喻,效果却远远胜过非直白的说教。
影片的主要人物只有女儿和父亲两个人。他们完全没有对白,全片采用了以女儿的独白辅助画面推动叙事的方式。这种方式对于时长有限的短片而言,是浓缩信息背景、快速推动叙事的最好方法,无须将有限的时长放置在人物前史的铺垫上,直接进入核心故事,凸显核心主题。
关于人物的表现。父亲的表演需要含蓄,我觉得,这种含蓄可以蕴藏很多未知,更具魅力。相反,如果有太多故意给人感觉他是“坏人”的表演,反而会让观众感觉到“假”,因此,这个老人只需要“真实”,塑造出一个没有任何痕迹的普通老人,就是对这个人物最好的表现。与老人截然相反,女儿小可在整个影片中是需要带有强烈情绪的,从遇袭时的“惊愕”到苏醒后的“茫然”,从看到老人时的“意外”到对老人身份的“困惑”,从将老人视为“袭击者”时的“恐惧”到提防老人时的“虚伪”,从伤害老人时的“冷酷”到意识到真相时的“痛苦”……因为没有对白,女儿的这种情绪的变化将成为影片叙事节奏最关键的推动因素。但这种情绪变化的呈现,决不能是夸张的,需要的是表面看起来淡淡的,内心里却充满波澜的感觉,这与影片整体的沉稳、舒缓的气质相吻合。
影片另一个重要的元素是对于中华武术的表现。无论是老人,还是女儿,都是会中华功夫的武者。这种设计以博大的武术文化为依靠,使人物变得厚重,同时增添了影片的形式感。尽管片中也有父女对打的片段,但更多的是偏静态化的中华武术呈现,比如父女俩练习剑术,比如父亲练习站功,呈现出的武术都不是打打杀杀,而是偏重文化气质。然而,在这种“静”中,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很可能存在杀机,给观众留下猜想的空间,事实上,这种空间也是在唤醒当事者或者观众对事实真相的思考。这是唯有中华武术才能传达出的意境。
武术文化的意境,需要完美影像的呈现,感谢著名武术家张祖金老师的无私帮助,这位虚怀若谷的武林前辈使我越发滋生了对中华武术文化的敬意。此外,武术指导张波对视觉化动作的理解、青年演员焦慧传神的表演都是影片成功的所在。摄影指导金荻翔是一位对电影艺术有着深刻思考的摄影师,也是我有幸长期合作的伙伴,他曾参与诸多大银幕影片的拍摄,即使是一部微电影,仍可见其思考,他的镜头在沉稳中富含寓意、在变换中充盈灵动,是影片不可或缺的重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