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

　　人物介绍：

　　

　　老王：四十岁大小，南方口音，独身一人在这座北方的小县城开了一家饭馆。他话不多，性格和善，对谁都不愠不火。

　　

　　老李：附近辖区派出所的一个小主任，总爱来老王的饭馆吃饭，爱吹牛，典型的油子警察，吃饭总是记账不给钱。

　　

　　二狗：附近的小混混，靠偷鸡摸狗为生，父亲早逝，从小流落街头，性格有些孤僻怪异，不愿与人交往交流。

　　

　　正文：

　　

　　中午小饭馆里坐着两三桌客人，老王来回走着炒菜上菜，只有他一个人显得有些忙乱。老李穿着警服坐着跟旁边两桌客人吹牛，挥着胳膊说他年轻时候办案神勇的经历，其他客人嘲笑的问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怎么现在才在这派出所里当个小主任。老李脸红着有些不高兴的辩解，老王端菜上来放到老李桌上笑呵呵的说别吵啦，吃饭了。老李没有再争辩下去，转头和老王说他一个人操劳这一个饭馆也太辛苦了，怎么不招个人来帮忙，老王笑道这么多年一个人已经习惯了。

　　

　　二狗在街上偷东西被抓了现行，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二狗抱着头趁乱推倒一个人跑了出来灵巧的穿过车流逃走，后面几个人大声咒骂。二狗一路跑到老王的店门口坐在台阶上气喘吁吁的休息，老王看见打开门嚷他进来坐会，倒了杯水递给二狗，老李看见二狗浑身脏兮兮的布满脚印，过来狠狠拍了二狗脑袋一巴掌骂道又偷东西被别人抓住了？警局没蹲够是么。二狗怨恨的瞥了老李一眼低下头不说话。老李更加愤怒，拉起二狗推到在地，老王上前拉住老王，说他跟个孩子这样干嘛，老李跺脚骂道孩子？都他妈二十多岁了还整天在外面偷鸡摸狗，老子拉下老脸求朋友让他去服装厂工作，结果还没两天就因为偷东西被开除。老王上前扶起二狗，二狗把老王推了个踉跄说本来也用不着你装好心，转身推门跑走，气的老李在后面跺脚大骂。

　　

　　老王把老李拉回桌前，老李叹气说他一直想帮着二狗走正道，谁知道这孩子不听劝。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很小的时候父亲在家门口遇到个小偷偷车子，追得时候被小偷回头用刀捅死，母亲后来又改嫁，就没人管他了，小小年纪流落在街头。老王收着桌上的碗，听到老李的话一愣神碗滑落摔碎在地上，老李又恢复笑嘻嘻的摸样，说老王你看你年纪大了碗都拿不稳，该找个人来照顾你了，老王像是没听见，呆滞的收拾着地面。老李吃完饭跟老王说着饭钱先记账，其他桌的客人开玩笑骂老李天天吃饭还不给钱，当官的尽欺负老百姓，老李不在乎的回骂两句晃悠着出了门。

　　

　　晚上二狗衣着单薄的从老王店门口经过，老王叫住他，问他吃饭了没，进来坐会。二狗奇怪的看着老王，外面天很冷，二狗冻得打了个哆嗦，走进店里。 老王给二狗做饭端了上来，二狗狼吞虎咽的吃完。老王给二狗点了根烟，问二狗晚上在哪儿住，二狗说哪儿有地方就住哪儿呗，天冷了就去桥洞下，那里避风。老王说不然你来我这儿吧，帮忙洗碗上菜，包吃住，每个月再给你发工资，二狗问为什么，老王说他年纪大了，店里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需要找个人帮忙。老王看着二狗，二狗撇了下嘴，答道好啊，这样好事为什么不答应。老王挺开心，让二狗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他去给二狗收拾床铺。

　　

　　中午饭馆陆续开始来人吃饭，老李走进饭店看见二狗从厨房走出来上菜，老李问老王怎么会找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来帮忙，老王解释说他年纪的确大了，想找个人来帮忙，二狗挺机灵的，手脚也勤快。老李说手脚是勤快，就是都用在偷鸡摸狗上了。老李走到二狗身边拍了二狗一巴掌，说老王心好，收留你，别再像之前一样让人寒心。二狗打开老李的手，回到你又不是我爹，我要你管，转身走进厨房。老李要追被老王拦下，老李还是愤愤不平，故意大声的劝老王把钱财都收好，省的到时候被哪只勤快的手偷了。客人吃完饭结账，老王打开抽屉找钱，发现抽屉的钱没了，老李真的生气了，拉住二狗问道是不是他拿的，老王忙从身上拿出钱，拉住老李说是他自己记错了，之前把钱拿出来放在口袋了。老王把钱找给客人然后拍拍二狗的肩说这一阵不忙，先去吃饭吧。

　　

　　下午，店里没客人，二狗翘着腿靠在墙上抽烟，老王递给二狗几百块钱，问二狗是不是缺钱用，如果缺钱可以跟他要，二狗冷笑说他不是乞丐，不需要施舍。老王说这不是施舍，只是预付他的工资，二狗用怪异腔调对老王说你不是真的指望我一直留在这给你端盘子吧，逗你玩两天你还当真了？老王生气，说他为什么不知道爱惜自己，他是想帮他。二狗耸耸肩，无所谓的说用不着，转身离开。

　　

　　二狗在桥洞，发现自己的地方被另外两个流浪汉占了，他的被褥也被扔了，二狗上前理论，老王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那两个流浪汉打架，老王上前帮忙也被打倒在地。二狗扶起老王嘲笑他说那么大年纪还来打架，不怕把腰折了。老王对二狗说别走了，在这住下吧，把这里当成家。二狗问为什么，老王说他年纪大了，一辈子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二狗摇头，说那你更该去找个女人。

　　

　　二狗在商场偷东西，被送到派出所，老李告诉老王这件事，老王去派出所，帮二狗交了罚金，带二狗走出来，老李把二狗踹到在地上，对老王说这种混蛋你还管他做什么，老王扶起二狗，说他现在年纪还小，不懂事，并保证二狗不会在这样了。老王领着二狗回家，帮他给脸上的伤口擦药，二狗打开老王的手，进屋休息。

　　

　　夜里睡觉老王被嘈杂的声响惊醒，他顺着声音走过去，却撞上二狗，正在撬他放钱的柜子。二狗转脸看见老王，脸色难看起来，拿出一把刀抿嘴不说话。老王因气愤声音带着颤抖，对二狗说为什么非要偷钱，如果缺钱可和他要，为什么非要去偷。二狗向后退去，摇头低声冲老王喊着问他干嘛要对他好，他就是废物，就是人渣，从小就没人管他，现在他更用不着别人可怜。老王继续慢慢向二狗走去，告诉二狗没有人是废物，他问二狗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想办法给他。二狗情绪激动叫着让他别过来，老王不理，继续向前走，二狗大叫着把刀捅进老王身体，老王惊讶的瞪着二狗，颓然倒在地上。

　　

　　老王躺在病床上，老李提着果篮来看望，问老王二狗呢，老王有些答非所问，着急的和老李这伤真的是他自己弄的，他夜里起床没开灯，太黑看不见，不小心撞到切菜的刀口上。老李笑笑坐在床边，和老王说起他年轻时候刚当上警察时候的事。他说记得那一次，是一个人被杀了，他跟着师傅去死者家里调查，死者的孩子那时候才三岁，长得秀气可爱，拉着他的衣袖叔叔叔叔的叫着，瞪着大眼睛特别天真的问他爸爸去哪儿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当时他没忍住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那时候他发誓一定要抓住那个杀人凶手给这孩子一个交代，老李叹了口气，轻声说，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吧。老王面色苍白，回忆起二十年前，那时候父母工作忙没人管他，他整天就在街上乱走乱逛。那天他看见一家门口有一辆自行车没锁，他推着正要骑走，主人走出来把他抓个正着，他很害怕，掏出刀捅向那个人。老王捂脸痛哭起来，老李拍了拍老王的肩，对他说他受了伤，身体还很虚弱，躺下来多休息吧，说完转身走出病房。

　　

　　二狗在火车站，看见墙上贴着寻人启事，上面印着他的名字，说老王在等他回家。二狗抹了两把脸上的眼泪，背起行李检票上了火车。老王坐在小饭馆里，旁边一桌客人边吃饭边和老王聊天，和老王说老李可有日子没来了，看来是准备把之前欠下的帐都赖了啊，老王在旁边听着笑呵呵的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