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代价

　　人物：李雷——大一学生，为人朴素，诚恳，不善言辞。个头不高。

　　

　　惯犯——陈鸣国，中年男子，戴眼镜，面善儒雅，操流利普通话。

　　

　　同伙——李明辉，男子朋友，中年男人，自称教师，而后下海。

　　

　　小伙——打工仔一枚。

　　

　　环卫老太——60有余，基层劳动者。

　　

　　光子——李雷舍友，青年学生，爱好篮球。

　　

　　营业员若干

　　

　　路人若干

　　

　　故事背景：2009年，上海商业大学

　　

　　故事梗概：李雷手机被偏，又遭路人漠视，自觉惭愧不报案，更觉世态炎凉不再轻信他者。惯犯继续作案，被骗小伙留心记住出租车号，识破骗局欲报警，巧遇李雷不肯施援手。幸得环卫老太搭救，报警拦截得小偷，但却错过最佳时机，小偷同伙已挪款携物潜逃。李雷通过新闻报道认识到因为自己的冷漠，反而助成了小偷同伙的潜逃。最终他拿起电话，拨通110，选择和正义站在一起，加入打击犯罪的队伍。

　　

　　1诺基亚手机专卖店  春日内晴

　　

　　（上午）诺基亚手机专卖店，顾客很多。李雷站在柜台外面，看着营业员包装自己新买的手机。

　　

　　营业员一边说：先生，这是您的手机，请您到收银台付款。一边把手机递给李雷。李雷接过手机，拿到收银台，还没等开口，就听收银员说：先生，请问您是要付现金还是要刷卡？”李雷说：付现金。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一百元，仔细的数了11张，递过去。他认真看着收银员也数好了。收银员对他微笑说：正好，谢谢。然后把小票给了他。

　　

　　李雷露出略微开心的表情，提着手机袋子，走出了诺基亚专卖店。

　　

　　2马路上斑马线  春日外晴

　　

　　李雷站在马路边上，一边等绿灯，一边打开袋子。绿灯来了。

　　

　　李雷一边过马路，一边装好手机卡、开机，开心的把玩。

　　

　　红灯亮了，他还在斑马线上，驶来的车辆的鸣笛声惊醒了他。他迅速快步跑过马路。朝学校的正门走过去。

　　

　　3校园门口  春日外晴

　　

　　学校门前横亘着的马路上，车来来往。

　　

　　两个男人在校门的侧前方东张西望。一个人西装革履，带着眼镜，左手提着公文包，（惯犯）另一个穿的随便一点，（同伙）正在指指点点，前者倾听状。

　　

　　同伙指向不远处的李雷，李雷正低头边玩手机边走。两人点头，商量妥当。惯犯走向李雷，同伙匿到远处。

　　

　　4校园门口  春日外晴

　　

　　李雷的手机可以使用了，他登陆扣扣。正往要进学校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叫道：同学。李雷看了一眼，对方是个带着一副银框眼镜，穿着黑色大衣，皮鞋。李雷问道：什么事？对方说：你好，我能不能借你手机用一下？李雷迟疑了一下。该男子继续说道：你放心，我就打个电话。李雷不想理他，把手机放进口袋，准备夺路而走。

　　

　　男子拦住了他：同学，拜托你了，我手机停电了。他加快了语速我来自新加坡，到上海来探亲，接待我的朋友还在路上，但是我手机却停电了，借你手机给我好吗？就给他打个电话。李雷不置可否。

　　

　　男子继续说道：同学，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马上就好，我给你话费行吗？拜托了。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名片，递给李雷。李雷扫了一眼，中英双语，陈鸣国，新加坡泛宇公司总经理的字样。

　　

　　车来车往。李雷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任由该男子狂轰乱炸般的陈述：我在新加坡做生意，是房产方面的，这次回来一则探亲，二则也是看看大陆的投资市场。同学，我朋友找不到我该着急了，我也是第一次来上海，人生地不熟，你借手机给我用一下吧。

　　

　　李雷动摇了，掏出手机，递给他，说：你打吧。

　　

　　男子快速拨通号码：喂，明辉啊，你到哪里了啊。我啊，我在曹平路啊，是啊，我就是刚好在上海商业大学校园门口啊。我手机停机了，借了一个同学的手机打的，你快点来啊。。。。。”

　　

　　李雷一边耳朵听着男子的电话，一边耳朵听着来往的车辆的声音。

　　

　　男子说：你等一下，怎么这样啊，太麻烦了，你等一下。男子没有挂断电话，而是转过头来对李雷说：同学，不好意思啊，，我朋友遇上堵车了，被堵在了高架桥上，中山北路高架，你知道吧，他说就离你学校几百米远。

　　

　　李雷点点头。

　　

　　男子继续道：他现在下不来，我又急着要去赶个会议，你能不能把电话借给我用一下，我要上他的车上去拿点资料啊，很重要的资料，拜托你了。

　　

　　李雷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没想好拒绝的措辞，一时没有话说，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男子又接听电话，对里面的朋友说：明辉啊，我不知到你在哪辆车上啊，我现在的手机是这位小同学的手机，我不能拿过来啊，你不是以前在商业大学当过老师么，要不你拜托一下这位同学

　　

　　男子又转而对李雷说：同学，请你听一下电话，他可能认识你哦。

　　

　　李雷接过电话，说“喂”

　　

　　5校园门口院墙角  春日外晴

　　

　　惯犯同伙李明辉，正在校园门口的院墙边，他一边看着李雷和他同伙的谈话，一边拿着电话。当听到李雷的声音，他变换成略带上海地腔调：喂，同学侬好啊，我这个朋友是新加坡过来的，我正要去接他，可惜路上堵车，侬也晓得啊，我就在中山北路高架上。不远。你是商业大学的啊，我在商业大学当过老师啊，我叫李明辉，侬应该听说过的吧，不过我已经下海很多年了，哈哈。能不能麻烦侬把手机借给我朋友用一用啊，他到高架上找我拿点资料，马上就还给你，非常感谢啊，以后在上海有什么事就找我。好不啦？谢谢。。。

　　

　　6校园门口  春日外晴

　　

　　李雷被这一番话语说的左右为难。

　　

　　中年男子看出了，李雷的为难，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手机，递到李雷手里，说：同学，这是我的手机，你如果不放心就把我的手机押给你吧，拜托，会议时间很赶。

　　

　　李雷接过手机，一看是一部高大上的黑色苹果，以前只是听过这款手机的名气，还真的没有见识过，他知道这手机的价格是自己的3倍多呢。然后，李雷，又按了一下，开机键，果然没电了，打不开。

　　

　　男子在焦急的等待，期待的眼神，紧迫的气愤。李雷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男子，说：好吧。男子一下了轻松起来，连连说：谢谢谢谢谢谢，我一定尽快奉还。

　　

　　7校园门口院墙角  春日外晴

　　

　　惯犯的同伙一直在看着作案的整个过程。

　　

　　这时他看到惯犯已经骗得了李雷的手机，稳稳的拿在了手里。他便收起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马上走到路边打的。

　　

　　一辆出租车来了，同伙招收，出租车停在路边，他坐上去了。

　　

　　出租车向惯犯和李雷这边缓缓开来。

　　

　　8校园门口  春日外晴

　　

　　惯犯一边看远处的同伙打好车了，一边连声说完好几个谢字。

　　

　　他走到路边，几乎不用挥手，只是轻轻招了一下，车停在了他面前。他迅速上去，还没坐稳，出租车也毫不耽搁地开走了。

　　

　　只剩下李雷手里拿着苹果手机，望着远处的出租车，下意识地把苹果手机放到里层的口袋里，而不是手提袋里。望向远方的车道。

　　

　　9马路上车道  春日外晴

　　

　　出租车在路上行驶，到了前面一个路口，拐了个弯，然后又经过李雷学校门前。

　　

　　李雷盯着那辆出租车看，若有所思。（高架桥就在学校的的右边，但是出租车却往相反的方向行驶。）

　　

　　很快那辆载着骗子们的出租车就淹没在车流当中。

　　

　　10校门口  春日外晴

　　

　　李雷转身往校园走，在校园的拱形门下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快速从里层口袋掏出苹果手机，仔细端详。他又尝试多次使劲按开机键，打开后盖查看，赝品一个。

　　

　　他的深情变得十分慌张。他转身又退回到校门外，寸步难行，来回踱步。

　　

　　最终，他尝试向来往的路人借手机，想给自己的手机打电话。

　　

　　一个中年女士走过来，浓妆艳抹，气场十足，他感觉，不太合适。

　　

　　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过来，白领模样。他客气的请问道：你好，能不能把手机借给我用一下，我手机丢了，我给自己的号码打个电话……。还没等说完，那人就溜过去了。

　　

　　一个男中学生走过，穿着校服套装，白白净净。他又重复刚才的话语，那个男孩停住了，等他说完，对方报以一个神秘的微笑，然后走开。

　　

　　一个年轻的美女走过来，红高跟鞋，乌黑长发，淡妆，十分亲切。李雷上前询问，正欲开口。只见对方蔑视地瞟了他一样，高傲地走开了。

　　

　　又走过了很多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学生、白领、工人、外国友人等等，李雷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借手机了。他看见路人们把他当作了一个乞丐，都远远地就避开了他。

　　

　　他的清瘦的年轻的脸胀得通红。他手揣着苹果手机，决绝地走进了校园。

　　

　　11校园里  春日外晴

　　

　　李雷失落的走在，无精打采的，和春天生动的气息很不协调。

　　

　　前面是一个岔路口，左边的一条较为宽阔，阳光普照，学生很多。李雷避开了，他走上右边的小路，这里林荫蔽日，阴风阵阵。

　　

　　画外音：我太傻了，我太不成熟了，多么耻辱的经历，天大的笑话啊！

　　

　　12宿舍走廊  春日外晴

　　

　　李雷脸色好多了。

　　

　　他刚爬上楼，舍友正要出门，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正要锁门。李雷快步走过去：别锁门，光子，我回来了。

　　

　　光子停住了，放下篮球，拍起来，说：哎呀，你回来的可真巧。手机买好了么？

　　

　　李雷顿了一下，很镇定地回道：还没呢。接着又补了一句：明天一定买。

　　

　　光子拍球走了2米远：买好了给我看看啊。

　　

　　李雷强笑，说到：等下，手机停机了，你的借给我用一下。

　　

　　光子二话没说，拿出手机，李雷接过，走远一点。按下自己的号码，打过去，只听见：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光子一边拍球，一边说道：怎么，没人接啊？

　　

　　李雷把手机递给光子，说：嗯

　　

　　光子转身过去，丢下一句：那我先走了，bye

　　

　　李雷回：好的，bye。李雷径直走进宿舍。

　　

　　13宿舍  春日内晴

　　

　　李雷进了宿舍，插好门闩。

　　

　　春日的下午宿舍并不是很暗，李雷还是打开了宿舍的两盏日光灯。

　　

　　他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坐下来，掏出苹果手机，带着冷静而仇恨的眼神仔细的看着它。突然，他站起来，使出浑身力气，把手机摔到地上。

　　

　　地上一滩碎片，一块钢铁板。

　　

　　他沉思了一会，听到外面有三三两两同学说话的声音。便迅速清扫着一地残骸，然后装在一个黑色塑料袋，系了个死结。扔进了垃圾桶。

　　

　　14校园门口  春日外晴

　　

　　空镜头。

　　

　　校园门口日光昏黄，越来越暗。全黑。

　　

　　字幕：第二天

　　

　　校园门口晨光微弱，越来月亮。白昼。

　　

　　人群进进出出。

　　

　　15取款机处  春日外晴

　　

　　李雷在取现金。

　　

　　当听到请“输入您要取款的金额”后，他按下1100。

　　

　　ATM吐出一叠钱，李雷点了两遍。放进里层口袋。

　　

　　李雷打开门，离开。

　　

　　16诺基亚手机专卖店  春日内晴

　　

　　（下午）李雷进入昨天那家手机店。

　　

　　一个营业员打招呼到：先生您好，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

　　

　　李雷说：买手机。

　　

　　另一个营业员看到李雷，认出来了，热情地走过来：先生，您好，昨天您不是买了一个手机。就在我这里买的。

　　

　　第一个营业员，尴尬地晾在一旁。李雷也认出对方了，说：嗯，昨天的是送给我朋友的，感觉很好用，所以我也想买一个。

　　

　　第二个营业员说：那先生，您需要什么样的，还是和昨天一模一样吗？让我来给你介绍。

　　

　　第一个营业员愤怒地瞟了她一眼，无趣的走开。

　　

　　李雷：就跟上一个同一型号

　　

　　第二个营业员：颜色，您要不要换成白色的，很适合你。她边说边拿起一款白色的放到李雷眼前。

　　

　　李雷：不用，跟昨天一样，黑色。

　　

　　营业员又拿了一款黑色的：昨天的就是这一款，你确定还要一模一样的吗？

　　

　　李雷没有应答，拿起手机，径直走到收银台。很熟练的递给收银员1100现金。

　　

　　收银员一边收钱，一边问：先生，请问需要打包么？

　　

　　李雷果断的答道：不要。便接过小票，离开手机店。

　　

　　17马路上斑马线  春日外晴

　　

　　绿灯亮了，李雷把手机稳稳地放在牛仔裤口袋里。

　　

　　快速地走过去。

　　

　　18校门口  春日外晴

　　

　　李雷到了校门口，掏出手机，正要开机。

　　

　　一个小伙子走近他的身边，李雷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对方，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头发凌乱，衣着破旧，满脸狼藉。

　　

　　小伙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终于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能不能把你手机借给我用一下。

　　

　　李雷没有走开，反而一脸笑容，坏笑。小伙子见此，又说：我刚才把手机借给一人，他说去去就来，10分钟就给我，可是等了十几分钟也没来。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借给我用一下，我打下我电话问问他。

　　

　　李雷说：你不怕他是骗子啊。同时将手机放到牛仔裤口袋里。

　　

　　小伙子：那人那么急，，，而且我记下了车牌号。他边说边指向远处的校园院墙。

　　

　　李雷不屑地说：那把我的手机给你，你打的去追他啊。

　　

　　小伙子听见，露出开心的表情，不住地点头。

　　

　　李雷却是面不改色，只丢下一句：干脆你也别回来了。哼。然后李雷头也不回的走开了。留下小伙呆站在那里。

　　

　　19马路边  春日外晴

　　

　　不一会儿，焦急的小伙又开始向路人寻求帮助。傍晚的余晖把路人们的影子拉长，刚下班的人流行色匆匆，小伙从校门口跑到人行道上，遇到走过来的路人便上前乞求，但是全都拒绝了。

　　

　　这时候，一个推着垃圾车的环卫老太正朝小伙过来，然后停下拾掇路边垃圾。小伙走过去说：大娘，你有手机吗？

　　

　　老太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腰板，抬头望着小伙说：有啊，怎么了。

　　

　　小伙着急的说：我手机借给别人了，他说还给我，但是过个这么久，还没送回来。

　　

　　老太太很不含糊，说：你用我电话试试。她从衣服最里面的口袋里掏了很久，拿出手机，递给小伙。

　　

　　小伙一边说：谢谢大娘，一边快速紧张的拨打自己的手机号。只听见：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小伙把电话又还给老太。

　　

　　老太把手机接过来，没有立即放进口袋。说：小伙子，你是被骗了吧。最近这段时间，我经常遇到你这样的情况。你还记得对方的样子么，他去哪里了？

　　

　　小伙子激动而沮丧地说：我是今天刚买的手机啊，那个人说是这个大学的老师，他打车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但是我记得出租车号码。

　　

　　老太再次把手机递给小伙，说：那你赶紧报警试试，没准还能追回来呢。

　　

　　小伙于是按下了110。

　　

　　20自习室  春夜内晴

　　

　　李雷在自习室认真地看书。

　　

　　远处隐约地传来警笛的声音。

　　

　　李雷放下笔，直起身子，竖起耳朵，认真停了一会。

　　

　　然后警笛声隐去，李雷又恢复了看书状。

　　

　　21校园门口  春夜外晴

　　

　　空镜头。

　　

　　校园门口月光浓重，越来月暗。全黑。

　　

　　字幕：第三天

　　

　　校园门口晨光微弱，越来越亮。白昼。

　　

　　人群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