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 蝉

雨天，一个中年人在庙前盯着墙上贴的通缉令。通缉令上罪犯的画像被扯坏，只留下半个面孔。中年人把通缉令扯下来，进庙歇息。

不久。打瞌睡的中年人恍惚感觉眼前有人，起身拔刀。来人不会武功，不知躲闪。

中年人收刀，眼前是一个外表憨厚的青年。中年说：“我叫魏立，是个捕快，抓捕恶人追到这里。”又举起那半张通缉令。青年端详着：“只有半个脸，还留着大胡子，怎么认得出？”

“这贼人会易容术，画上未必是他本来面目，但脸上的刀疤是盖不住的。他诨号‘金蝉大盗’，擅长金蝉脱壳，我想抓到他，你能不能帮我？”“我脑子笨，总帮倒忙，村里人都叫我傻柱。”

傻柱虽笨却天生神力，轻易就把一块巨石搬到一边。

又有个年轻女子进庙躲雨，说是来附近走亲戚的。

魏立威胁利诱让女子也参与抓捕行动。

魏立说出计划：“雨很大，附近又没人家，罪犯会到这里避雨。我有迷药，想办法迷倒他。”

女子包袱里有面饼，可以用食物做诱饵。

一个铁塔般的大汉走进庙里，遍布胡须，脸上有刀疤，跟通缉令上面画像特征符合。

魏立冲大汉点头，疤脸汉子没理他们，在门口坐下。

傻柱傻乎乎地看着庙里的铜鼎，女子似乎有些害怕。

魏立提醒女子：“妹子，把咱带的干粮拿出来吃吧。”

女子紧张地从包袱里拿出面饼。

魏立问疤脸汉：“大哥，你也吃点吧，雨还得下些时候。”

疤脸汉子冷冷道：“我不想吃东西。”却咽了一大口口水。

魏立心道：“看你能忍多久。”又招呼傻柱：“兄弟，吃饭了。”

傻柱抓起一个面饼咬了一口，抬眼看见门口的疤脸汉，嚷嚷起来：“他！大胡子……”“又犯傻，吃饭别讲话。”魏立推着他手里的饼强行塞到他嘴里。

傻柱把嘴里的饼咽下去。

疤脸汉突然起身从傻柱手里夺过剩下半张饼吃起来，吃了几口忽然身体抽搐起来。

魏立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怀疑这个傻老弟，以为他咬过的饼是安全的。迷药不在饼上，在我手里，是我往他嘴里塞的时候抹在饼上。”

魏立拔出刀来。

疤脸汉勒住傻柱脖子靠到那只铜鼎上。却不料傻柱力大挣脱出来。魏立挥刀向疤脸汉双脚斩去。疤脸汉纵身跳到大鼎里。站在鼎旁的傻柱用力把鼎抱起来，连同站在里面的疤脸汉子一起举过头顶。魏立高兴地对傻柱喊：“好！快丢下来。”

“给你。”傻柱却连鼎带人一起向魏立抛过去。

魏立后骂道：“笨蛋！”急忙大仰身。那鼎与他擦身掠过。疤脸汉却从鼎里跳出，双脚夹住魏立脖子把他扭倒在地。

魏立喊道：“快来帮忙。”女子立刻上前，却掏出一把剪刀抵住魏立咽喉。

傻柱惊讶：“你干吗？”魏立骂道：“呆子，他们是一伙的。”

女子笑道：“没错！”

疤脸汉点了魏立穴道：“你一定奇怪，我中了迷药怎么还有力气？谁让你选了我媳妇做帮手呢？”

女子对魏立道：“我在迷药里偷偷掺了百毒不侵的‘脑清散’，在给他送饼时做了暗示。”

疤脸汉道：“我们夫妻是赏金猎手，这次目标就是你这个金蝉大盗。”女子又对傻柱道：“别以为你装成捕快就能骗过我们。”

“胡说，他才是金蝉大盗。”魏立争辩着

傻柱疑惑：“那画上的大盗留着大胡子呀。”

女子说：“他擅长易容，或许那通缉令是他故意沾着假胡子被画上来迷惑人的。”

“那你脸上的刀疤呢？”魏立仍然辩解。

疤脸汉说：“刚才有个黑衣蒙面人偷袭我，用刀划伤了我的脸，他也中了我一脚跑掉了。这画用的是黑墨，惟独刀疤是红色的，显然是他蘸血添上去诬陷我的。”

疤脸汉又从神龛下找出一套黑衣：“这就是他偷袭我穿的衣服，上面还有我的鞋印呢。”

“我越听越糊涂，雨停了，我可要回家啦。”傻柱出了庙门向山下走去。

疤脸汉望着他的背影道：“跟这种没脑子的是白费口舌。娘子，咱们押着他到衙门领赏。”

“相公，你看这是什么？”女子从地上捡起一块铜牌。疤脸汉脸色渐变：“这是捕快的腰牌，原来他真是个捕快。”疤脸汉解开魏立的穴道：“差爷，多有得罪。”魏立抓起那黑衣凑到烛火旁查看，从前襟上捏起一撮黑色短毛：“是胡茬，他剃了胡子！”魏立一把抓起那张通缉告示，对那女子道：“剪刀借我。”魏立接过剪刀，沿着画面人的脸颊剪下胡子部分丢在一边，然后凝视着手中残余部分：“你们看看这刮了胡子的逃犯像谁？”夫妻面面相觑。

魏理又提醒：“你我都是尖下巴。这画上的人却是个圆脸。”

“傻柱。”

“在树林里跟你交手的是他，刀疤也是他画上去的。他剃了胡子，脱掉夜行衣逃到这庙里，趁我打盹的时候把黑衣藏起来，装出傻憨的模样把我们都骗过，在咱们眼皮底下逃走。”

那猎手夫妻立刻追出庙门。

两人追到半山腰。疤脸汉忽然停下脚步：“不对。他怎么知道我们在树林里交手呢？糟糕，又上当啦！”

两人赶回庙里已不见了魏立的踪影。

疤脸汉拣起通缉令残片拼在一起，很明显看得出那张脸被多剪去了一块尖下巴，脸型也变成了圆形……

……

魏立站在一条渡船上，为自己的机智而沾沾自喜，他出那块捕快身份的铜牌在手里把玩。

“那是我丢的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随即，魏立觉得腰带一紧，整个人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举了起来。

那船夫单手举着魏立，另一只手掀开草帽，露出一张憨厚的圆脸：“这次看你怎么能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