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师傅》作者:陈聪聪 剧本内容: 剃头师傅 备注: “老三样”指刮脸、绞鼻须、掏耳朵 “茶壶盖”指普通平头。 “打老沫”指光头。 第一场 一连串小张帮老孙头子剃头的特写镜头:手动推剪、打咸肥皂、刮刀布、刮脸、绞鼻须、掏耳朵……跟着小张来的母猫,卧在窗台上伸懒腰。 老孙头子结结巴巴地说:“老三样”啦,就剩你们张家懂这门手艺…… 小张不等老孙头子说完,按低他的脑袋,用咸肥皂化开老孙头,热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搪瓷脸盆。 老孙头顺从地被小张擦拭脸面:这日子多了不剃啊,难受,欺负这脑袋,象带着个帽子,这一剃,活血。 小张将桌面的水迹收拾干净:这是最后一次了 老孙头子有点耳背:什么? 小张提高嗓门:我单位的工作比剃头赚多了,这“茶壶盖”把式,也不时尚。这次啊,谢谢街坊邻居送了我爸一程,我啊,来一次终极打酬宾,不收钱。 老孙头子颤颤巍巍地往床上爬,小张赶紧搭把手:绝了啊。 小张:我爸没您高寿,不然还能多侍候您几年。 老孙头子:可惜了。 片头:剃头师傅 第二场 沙师傅穿着件出家服,小天井里窝着四个搓麻将的老头,汪花脸和黄老头唠叨得最欢,一个小和尚躲在门后悄悄看着。 小张将油纸塞入沙师傅的领口:现在还能看经书吗? 沙师傅:老花镜还凑合,都习惯了,这几十年,刚一配戴,年轻的时候啊,认为是一个累赘,现在啊…… 小张摘下沙师傅的眼镜,拎起推剪。 沙师傅唠叨:……人和镜子都合到一块了。剃头啊,庄重,比得上敲钟念经。一个人的头就是一座庙,以前啊,剃下的头发是不能踩在脚下的,也是不能随便扔到什么地方被喜鹊鸟儿衔了去筑了巢的,必须将头发收拾起来,包好塞到墙缝里,或门窗上的椽花眼里。这些讲究,你爸懂,传到你啊,怕是丢了。 沙师傅擦净脸,见小和尚逗着那只母猫,便喊:小鬼头,该你了,“打老沫”。 小和尚跳上剃头凳,对小张的所有举动都心怀好奇。 沙师傅凑近麻将桌,汪花脸就叫了起来:这样,我们就让沙师傅盖棺论定。哭丧的时候啊,那亲朋戚友哭嚎得越大声,那礼数不就越周到,去世的人不就越能找到回家的路吗?幺鸡。 老黄:索条。礼数是这么回事,可去了的人怎么可能听到呢?在的时候都耳背,去了还能金睛火眼?不科学。 汪花脸:狗屁,我那喇叭吹得溜溜响,他听不见,我吹这么起劲干嘛?三万。 老黄:那沙师傅,您说听不听得见?您是学法的人了。 沙师傅:你胡了,这都没看见,老懵了,哈哈。 五个老头哈哈大笑起来。 小张见小和尚看着那只母猫和狗在逗乐,便说:小鬼,你知道猫的英语怎么说吗? 小和尚:怎么说? 小张:猫叫CAT,狗叫DOG。 小和尚:DOG,DOG,那跟敲木鱼一样的音,猫要吃木鱼。 小张:狗才叫DOG 第三场 小张走街串巷,来到老驼背家,喊了几声,见没反应,推了推门把,老木门咯吱声响老长,一个老人静静躺在被窝里,母猫“喵”了一声。 老驼背的院子里,汪花脸递过一根烟,小张颤颤地抽了两口,殡仪馆的人在收拾房间。 汪花脸:九十多了,不简单了,老驼背的儿子是谁啊? 老黄:好像叫小上海。 小张:我爸去的那阵子,是咋样的? 第四场 小张趁机在老驼背的院子里剃头,被剃的老人舒服地睡着了。几个老人吩咐工人将小小的房间布置成庄重的灵堂,礼数讲究,老驼背的遗照摆在桌子上,遗照是年轻的摸样。(长镜头,镜头跟着小和尚找东西,带到灵堂的布置过程,落到小张剃头处) 小和尚:小张师傅,我知道这几个打牌老大爷的秘密。 小张:这么老了,有什么秘密。 小和尚:他们几个说自己有很多话想跟子女说,电话又说不清,就会对着床底说话,好等儿女回家来听,我们去听听好不好。 小张:他们哄你的,怎么可能听得见。 小和尚:听得见的,听得见的,你快带我去听嘛。 小张被小和尚拽地不行,见老人家还在睡觉,就停下手跟小和尚过去了。 守在老驼背卧室门口的是一位阿婆。 小张:吉婆婆,我进去找个东西。 吉婆婆:找什么东西? 小张:额,找丢了的东西啊。 吉婆婆:这不是废话吗?没丢东西干嘛要找啊?年轻人,丢三落四的。 小张蹲下身子掀开被单,床下空荡荡地躺着个盒子。 小和尚:听见没? 第五场 汪花脸骑着摩托,载着老驼背儿子往家赶,儿子中年发福。 汪花脸:赶回来不容易啊,丧礼啊,差点时辰就开始了,都准备好了。 小上海:谢谢,我来晚了。 汪花脸:老驼背啊,坐不住,上周我们还玩牌来着,老街坊互相帮衬,礼数还是老人儿懂得多,年轻人做不得。待会进要大哭一场的,这哭丧是为了让老驼背不迷路,讲究,你准备准备。 小上海:谢谢。 第六场 房子里的条凳坐满了老街坊,沙师傅和小和尚躲在灵台边上,吹乐器的在小房子坐不下,统统等在门外。汪花脸一声“来嘞”,让众人精神抖擞。 小上海跳下车,直奔灵位:爹! 汪花脸赶紧凑近乐器队伍:起! 乐器队伍“哔哔叭叭”地吹得欢快,哭嚎声和乐器声夹扎着小和尚的木鱼声。 其他街坊围着小上海劝哭:“节哀顺变”“白喜事,白喜事”。 小上海哭得不成样子。 闹腾一阵后,老黄走近人群:上海!别哭!上海!别哭喽!上海 小上海错愕了一阵。 老黄:别哭嚎了,你爸听不见!听不见的!活着就耳背! 汪花脸探头进房子里,对旁边的老人叹道:这老黄头,懵了,捣乱,我去的时候,千万别请他。 老人:你俩都这岁数了,指不定谁先走了。 汪花脸“叭”了口烟:嗨,要是他先走了,我还得去,不然谁帮他哭啊? 第七场 小和尚:师傅,我敲得怎样? 沙师傅:还嫩,要慢慢敲,敲近亲人的心里去。 小和尚摸摸头,往回跑。 小上海气喘吁吁地坐在灵台旁,几个工人正在拆灵堂的布置。 小张拿将盒子放在灵台上。小上海脑袋稍微震了一下。 小和尚的木鱼声响起。 哒 哒 哒 哒 第八场 小和尚在小张的家里晓有兴致地玩弄这剃头工具,发现小张回来了,赶紧躲在小柜子后面。只见小张将东西放好,蹲下身子从床底下掏出一个报纸包着的物件,母猫溜了进来,小和尚被母猫吸引住了。 小张悄悄地将报纸打开,一撮撮头发掉落在地上,母猫就势躺在落发堆里。 小和尚轻声逗着那只母猫。 DOG DOG DOG DO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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