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腿的板凳

作者：叶浩

人物：  赵磊   23岁，下乡助教老师。

       马壮壮     9岁，西部偏远地区留守儿童。

       老村长   53岁，西部偏远乡村村长。

       村妇     40岁，西部偏远乡村的村民。

 一、村小学门口

一个50多岁的男人焦急的四处张望，画外的妇女爽朗的声音：“老村长，看什么呢？”“我们村又来了一个西部助教的新老师，说是从大城市的大学校分来的。”老村长看着远方，没有回头。

一个中年妇女经过——看着村长焦急的脸。

“你不要当回事情，这就是走个过场，来过多少个新老师了，结果呢，来一个走一个，现在还不是你在哪里装老师“祸害”我们的孩子呢！”村长骂：“滚求子，我不教你教，总不能让孩子们自己耍去！”

良久，叹了口气：“这次再留不住我们学校也许会撤销，娃娃们上学就要去乡上，几十里路呀，冬天就遭大罪了！”

妇女：“那怎么办？这个穷地方，谁愿意留，孩子又那么淘气，谁愿意留？”

村长无语。

二、小学校教室

二十几个孩子坐在教室，有的挤在一起，有的抢着玩耍，有的裂着嘴笑......画外响起老村长的声音：“娃娃们，坐成三排，第一排三年级以下，第二排四、五年级、第三排六年级。”

卡嚓声，叫嚷声，推搡声响成一片。

画外有老村长卖力的吆喝声：“三年级以上自己先看书！三年级的跟我先读书”

景头，村长在用生硬的普通话教孩子读书。

阳光照在教室，破烂不堪的课桌，黑板就是墙中间一块用墨水刷的，墙壁有几块已经起皮了......

三、教室内

教室里，挂上了村长新买的几张拼音图画，正好贴在墙壁起皮的几个地方，教室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村长站在讲台大声的说：“孩子们，今天咱们要迎接新老师。”“我们经常迎接新老师。”孩子门三言两语的叫起来，“所以我们的老师一直是新的。”

一个大胆的孩子叫：“只有村长是旧的。”

村长发威：“吵什么？说真的，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这个老师再留不住，我们学校就要撤销，你们就要到乡里去上学，值得吗？”孩子们继续吵闹着：“乡里上学还好，乡里有电影院，哈哈哈。”

“我还要到北京去上学呢！”

村长说：“别叫了，到时候，跑死你个小杂种！”“明天新老师就要来了，大家懂事点，给老师留个好印象，留住了老师就留住了学校......”

四、教室里，（第二天）

村长满头大汗地从外边跑进来，头上还冒着热气，喘着气对孩子们喊：“孩子们，老师就要到了，大家准备好，到时候谁也不能不听话，不能打闹、你准调皮、不准在教室弄出什么声音，谁弄出什么声音我扒了他的皮！”

村长一脸严肃，擦了擦汗，扭头跑出去。

五、小学校院内

宁静的小院，干干净净，村长把赵磊迎进门，孩子们趴在窗口往远里往外看。村长回头一瞪重重的一声咳嗽。孩子们马上安静的坐回去。

赵磊新来的老师，一个秀气的小伙子，高个子，白皙，长发。

村长拉着赵磊的手：“赵老师，我们这条件差，你得克服克服呀！”赵磊客气的：“没有关系，其实我就是来接受锻炼的……”

六、教室内。

教室里孩子们坐的端端正正，村长把赵磊送进门，自己威严的站在门口，目光严肃的看着孩子们。

赵磊：“同学们好，大家不要紧张，大家放松点。”教室里有了点声音，村长威严的用眼睛扫了一圈，立刻安静下来。

赵磊：“孩子们，我们缓和一下气氛，我先介绍一下，我叫赵磊，北京师范毕业，几个月前我和大家一样还是学生，所以大家放松点。”教室里还是安静，一片寂静！

“要不我们先认识一下，我先点个名吧，谁是班长？”同学们相互看着，村长尴尬

“点名册在哪里？谁知道点名册在哪里？”赵磊面带笑容。同学们还是相互好奇的看着。

村长立即走上去，“我这有，在我这里”然后神色严峻地把一份名单交给赵磊。

赵磊拿着写着名单的纸，看了看，马上恢复笑容。“我们先认识一下，我叫到谁，谁就站起来，让我看看。我以后就能叫出你们的名字了。”有人开始鼓掌，气氛开始热烈。

七、教室里

赵磊拿着名单大声的念：“王钢！”一个胖男孩站起来。

赵磊说：“你好结实！”孩子们笑，把老村长都忘记了

赵磊一个一个的叫着，孩子们一个一个的起立。

“马壮壮！马壮壮！”赵磊叫着，没有人应声。孩子们都回头好奇的看一个男孩。

顺着孩子们的眼神，赵磊马上找到了那个叫马壮壮的孩子，男孩努力的挺直腰，端正的坐着，眼神惊恐的四处张望，不语，村长威严的眼神也不管用了。

赵磊马上明白这孩子也许是腿有什么毛病，他马上回过神：“大家没有必要站起来，我们是朋友，开口喊到就行！”

赵磊：“马壮壮！”“到！”马壮壮大声的应着。赵磊满意的点头。

八、教室里

赵磊点完名，从讲台上走下来，村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赵磊在教室里来回走动，“今天就这样，我们不讲课了，大家认识一下。”

赵磊和邻近的同学闲聊，他有意识的走到马壮壮身边，低头一看，这孩子腿脚好像没什么毛病，赵磊好奇，又不好直问，只好转过身去，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惊呆了，他的眼睛落在马壮壮的屁股下，“孩子居然是坐着只有三条腿的凳子。”

赵磊想挪开马壮壮破旧的桌子，桌子突然倒了，地上一片狼籍。

马壮壮惊恐的站起来，凳子也倒了下去，壮壮站的笔直，腿哆嗦着，低着头！

赵磊扶着马壮壮眼睛里闪真泪花，和蔼的说：“孩子，能站起来为什么不站着？”

“桌凳的残疾不全不能落在你心灵上，一旦心灵残疾了人生就真没有救了！”

马壮壮突然哭了：“我，我，村长说只要发出声音你就会生气走掉，你要生气走掉，我们学校就会撤销，我们就要去乡上上学，我爸妈不在家，我还要照顾弟弟，我不想去乡上上学……”

赵磊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脑袋，低下头说：“我至少在三年以内不离开同学们，我们是朋友，我们以后要把自己的想法相互讲出来好吗？”

马壮壮扭过头往赵磊身上靠了靠，他的脸已经没有了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