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狗

故事发生在七十年代的小镇。

坤生家境贫寒，年关将至，家里下一年的过活还是难处，更不要提供他读书了。坤生妈一咬牙，准备杀了自家的狗，挣上一笔花销。

镇上的柳老瞎是专门做宰狗营生的。平时唯唯诺诺的柳老瞎，收狗的时候有如恶煞，牵起栓狗的绳子将手绕到狗的后方，迅速抓起狗的两只后腿侧身把狗抡起来使劲力气往地上摔两三下，狗便没了知觉，然后便是被带回柳老瞎家遭剥皮割肉。

柳老瞎虽不是全瞎，但眼神似乎确实也不大好，他能走街串巷的做生意，离不开自己的婆姨。柳老瞎的婆姨脾气火爆，为人精明，很能应付些讨价还价的事儿。

冬天宰狗的生意特别好，柳家夫妻走街串巷，忙得不亦乐乎。每一次摔狗，都引得好些人围看。坤生在人堆里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在柳老瞎做完生意后约他上家宰狗。

坤生妈看不得自家狗遭殃，留了坤生在家，自己就出门去了。坤生扯着狗栓子把狗交给了柳老瞎。柳老瞎照例干脆利落的摔昏了狗，然后便是柳老瞎的婆姨负责上秤给钱。柳老瞎的婆姨眯眼瞅了瞅秤杆，对坤生说：十二斤。坤生年纪还小，看不懂秤，也不懂掂斤两，可是周围看热闹的人看不过了，纷纷嚷嚷这么大的狗怎么才十二斤。柳老瞎也在边上嘀咕，引得他婆姨对他破口大骂。柳老瞎也不反驳，趁着他婆姨跟邻居争执的当儿，把钱塞给了坤生，并对坤生说：这狗该是少报了十斤，你就跟你妈说这狗二十二斤，这是二十二斤的钱。

家里没了狗，坤生妈攥着卖狗钱，不到半晌红了十几次眼眶。晚上吃了饭，坤生妈哽咽着对坤生说：家里没了狗，以后就得操心防贼了，院门要早点关。坤生便去院里关门。就在关门的时候，远远看到自家的狗竟然跑了回来。坤生惊得赶紧唤母亲出来。坤生妈看到自家的狗，立马嚎啕起来，她把狗引回屋里不停地爱抚，而狗则不停地呻吟着。坤生在一边借着昏黄的煤油灯光，发现母亲身上沾满了血迹，地上也全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因为收到了惊吓，他大叫了一声“娘”，便大哭起来。这时，狗已经在母子二人的哭声中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柳老瞎的婆姨找上门来。坤生刚打开院门，柳老瞎的婆姨便开始咋呼起来：他娘的活见鬼，剥皮剥了一半寻思走个茅房，出来就不见了，太晦气太晦气。这狗是贼机灵呀，肯定是回家来了！少见少见！

坤生娘红肿着双眼说不出话，她手一指，使尽全力般吐出一句“灶房，灶房”，就急匆匆的一手拉着坤生一手捂着嘴进了里屋。柳老瞎的婆姨站在院子里，瞅瞅厨房，望望里屋，一脸的茫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