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煤气灶在往外漏气,李萍家的窗户紧紧闭着,李萍躺在床上,床边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煤气灶还在向外漏着气,窗外夕阳的渐渐落下。 晨:墓碑上放着一束枯萎玫瑰,墓碑上的照片显示墓碑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二十几岁的样子,很是清秀。李萍,年轻女子的母亲,换下枯萎的玫瑰,重新换上一朵新开的。取出手帕,倒上矿泉水,把墓碑重新擦拭一遍,因为女儿生前爱干净。对着墓碑唠着家常,孩子父亲最近身体不好,女孩子的表姐生孩子了,邀请自己去喝满月酒,一点好心都没安。女儿以前跟自己说让自己当上外婆,现在只能看别人当外婆了。李萍脑海里浮现一场车祸的场面,正是女儿丧生的原因。 午:提着篮子去菜市场的路上,李萍遇上了年轻时一同下乡的知青顾云和她的女儿,顾云很惊讶李萍为何不住在市中心,跑到郊区来住了。李萍解释说空气好,顾云说郊区工业多,不方便,自己等女儿结婚就搬到市中心和女儿一起住了。问起李萍女儿,李萍说在美国,就推辞自己有事先走了。顾云女儿埋怨妈妈和别人攀比什么,顾云说,我们这代人活到这个岁数不比孩子比什么。 菜市场小贩的摊位上,李萍和一个人同时看中了一块排骨,争执不下。那人说自己女儿领男朋友回来,这是自己女儿打小爱吃的菜,让李萍让给她。小贩帮腔说李萍要是买排骨没什么用的话,买块别的也是一样。没什么用的话让李萍忽地发了怒,与小贩和买排骨的都吵了起来,一点道理都不讲,还口出秽语。周围人看着李萍无端发着怒火,不住窃声私语,一个妈妈小声说这人神经病啊,他的孩子冲着李萍大喊一声神经病,那个妈妈赶紧把孩子拉一边去了。这一声喊,让李萍在胡乱中清醒一些,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忽然看见顾云和女儿也站在人群中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李萍低下头快步离开了市场。 李萍回到家中,手捧着女儿的照片,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照片上女儿的笑容上。 中午:李萍的丈夫陆卫东在家中,两人默默地吃着饭,只有碗筷的声响,远处传来邻居家孩子嬉闹的声音。 午后:李萍静默地坐在窗前,长久地望着窗外,忽然来了电话,是同命人的失独者徐敏,通知李萍轮流去照顾QQ群里生病的伍大姐,要是伍大姐撑不过去今年,怕是得像老王似的,没有子女亲眷由同命人抬到山上埋了。李萍说自己也想生个病熬不过去,省的别人过节日,咱们过劫难。徐敏说你还记得呢,李萍能不记得,一群绝户大过年让人家做生意触霉头。徐敏有时自己想去那个世界陪孩子,不知道孩子在那边孤单不孤单。电话两端有片刻停顿,传来两个人呜呜的哭声。 黄昏:李萍独坐在女儿房间里,房间布置的一如从前女儿活着时模样。脑海不断浮现小孩子对她喊神经病,顾云母女错愕地看着她,还有去年春节群里同命人一起吃年夜饭,老板得知大吼大过年的,一群断子绝孙的让我来年生意怎么做。李萍显得很失控。自言自语地问,你在那个世界,孤单吗? 煤气灶在往外漏气,李萍家的窗户紧紧闭着,李萍躺在床上,床边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煤气灶还在向外漏着气,窗外夕阳的渐渐落下。 李萍陷入昏迷,昏迷之中她仿佛看见了女儿,在梦中唤着妈妈,妈妈。 夜:李萍睁开眼睛,丈夫陆卫东坐在身边,很疲倦担心的样子。李萍睁眼第一句话,你救我干什么。陆卫东,半辈子夫妻,你也说一声。李萍说又有什么用。陆卫东,以前你上一秒死,我下一秒跟你去。刚去医院拿结果,我确诊了,走你前头了,你把我送走吧。李萍错愕,两人相对无言。 深夜:李萍半夜醒来,听见丈夫在女儿的房间里啜泣。李萍与丈夫背对背躺在床上,两个人都睁着眼睛让对方以为自己睡着了。 晨:墓园,李萍和丈夫在女儿的墓碑前放下一盆绿植,代替了玫瑰。李萍提醒丈夫看看这天有多蓝,云有多白,花草正繁茂。说昨天自己昏迷的时候梦见女儿,女儿告诉她、、、、、丈夫听完问道,真的假的,李萍说,只要信,就是真的。 两个人搀扶着走远,李萍说自己想明白了,人活着就该快乐着,起码为了闺女也得快乐地活。两个人走远,绿植在女儿墓碑前随风飘动。 梦境:李萍女儿喊着妈妈,她说着,自己好难过,因为看见父母过的不好,没有父母的孩子会继续好好生活下去,因为这是父母的希望。没有孩子的父母也应该好好生活下去,因为这是孩子的希望。爸爸妈妈,你们笑着,女儿才会笑着,你们幸福着,女儿才会幸福着。 字幕:失独者是指失去独生子女的父母,他们大多50岁以上,很难再生养孩子。在中国,失独家庭每年以7.6万的速度增长 全国超过百万个家庭失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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