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木源哲是一名初中生,人如其名,他不太会说话,性格内敛。 他喜欢隔壁班级的学习委员,那个叫做小橘的可爱女生。 终于那天放学,他鼓起勇气走向她,说了第一句话。 “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二) 小木忐忑不安,他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的样子会吓到小橘。 但送小橘回家的一路上,两个人反而聊得很开心,小木的善良和真诚打动了小橘。 小橘的家住得很远,他们坐了很长时间的公车。 在路尽头的一栋别墅前,小橘向小木道别。 “明天一起吃午饭吧。”小木说。 小橘微笑点头。 铁门缓缓关上了。 “那个,那个,我喜欢你。”小木鼓起勇气说。 啪嗒。 这句话恰好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被说出口。 其实女生听到了,她在铁门背后,轻声回答:“我知道,谢谢。” (三) 小木返回的路上,天色已晚。 他在公交车站等车,遇到了一个小男孩,看起来是个小学生。 小男孩苦恼地做着一道数学题,看见他来了,便开口向他请教。 看起来是一道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小木便好心地接了过来。 但是做着做着,发现竟然解不开。 他埋头做题,一不小心错过了末班车。 “哥哥,刚才那辆是末班车喔!”小男孩抬起手,看着手表说道。 “什么?”小木禁不住叫了出来。这里离家里那么远,该怎么回去? 他看着小男孩,突然说:“可是,你怎么回去?你也是在这里等车的吧?” “我不怕。我可是有宇宙飞船呢,可以送你回家。”小男孩自豪地说。 真的假的,小鬼。小木将信将疑。 “你把眼睛闭上。” “搞什么嘛。”小木虽然反抗,但是还是笑着闭上了眼睛。 小男孩狡黠地笑着。 突然,小木感觉到一阵疯狂的眩晕,他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是力不从心。 他记得他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从耳边传来,竟然是,“宇宙飞船好玩吗?我请你玩,你要好好招待大家喔。” (四) 第二天他被妈妈叫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竟然穿着昨天的衣服,连鞋子也没脱,还背着书包。简直就像是被平行从车站移动到了床上。 他的头有点涨,四肢也麻麻的。 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总有一个穿着亮黄色外套的女孩子来回走动,是小橘吗? 他拍拍脑袋,开始使劲回想昨晚最后的情节,可怎么也想不起是如何从车站回的家。 “你怎么还不去上课?都八点了!”这时候妈妈开始责备他。 他想开口告诉妈妈昨晚的奇遇,一说话,却蹦出来一句“关你何事?” 接着,他越想解释,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越和心里想的大相径庭。 最后和爸爸也大吵起来。 他痛苦地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一晚过去,他就会变得这么奇怪,他伤害了他最爱的爸爸妈妈,身体里好似多了个反面的自己,一开口就是伤害。 其实,他的体内被寄生了某些特殊的物质,是种会让人改变的超能力,当然,也有优势,那就是它的到来可以赋予小木无穷的力量和知识,换言之说,现在的小木已经不再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他的世界可以广阔到集合起很多人的一生,可以完成任何想做的事情。 (五) 小木怏怏地走进学校。 不远处,小橘看见他,走了过来。 “小木,你怎么才来啊,早操都做完了,马上要上课啦” 不知道小橘好不好?小木不敢开口,只能在心底默念。他怕一开口又不自禁迸出伤害小橘的话。 这时候,一个穿着亮黄色外套的女生从他们身边经过。 她?如此熟悉的感觉? 竟然就是昨夜梦里反复出现的那个女孩? 小木惊呆了。 这时候女孩一回头,朝他神秘一笑。 她是不是派来破坏他和小橘感情的?小木忽然想到,觉得气愤异常,不自觉捏紧了拳头。 “喂,你在看什么啊?”小橘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不要碰我,我很烦。”小木甩开小橘的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小橘吓坏了,而穿亮黄色外套的女生则在不远处牢牢盯着他们。 她是小木班上转学来的新生,叫子然。 (六) 接下去的校园生活出乎意料地顺利。 小木像是拥有了某种超能量,任何考试他都能轻松应对,渐渐地他成了同学们崇拜的对象。 只是他一点也不高兴,因为小橘…… 他无数次看到小橘,想和她说说话,但同时,他又踯躅不前。 他很痛苦,痛苦到开始捶打自己,希望可以把体内的物质驱赶掉。 (七) 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淡淡地传来。 “你以为这样有用吗?你还是那么天真。”是子然。 “是你?为什么又是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总是跟在我的周围?” “小木,我想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真相,你愿意听吗?” (八) “小木,其实我真正的目的不是来上学的,我是来跟踪你的。因为你身上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其实准确说不是我们,是我的养父。他很有野心,总想控制别人,连我也不过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而你身上现在被寄生的东西正是他想要的。那些是种可以控制别人,可以为所欲为的超能量。可能对你来说,只有坏处,好处却不明显,因为你是个单纯的人,你从来没有想过去害别人,这正是你善良的地方。我跟了你这么些天,我想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当初,会选择你成为寄生人是有原因的,因为你不会利用它们去害人,这些寄生物的特点就是它们会让你千方百计离开你喜欢的人和喜欢你的人,因为它们非常没有安全感,它们不想让任何人分享它们的寄生主,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变得那么异样的原因。而对于你本身憎恶的人,它们可以帮你去害他,或者它们无动于衷,毕竟你憎恶的人它们也不介怀。这就是为什么你可以跟我心平气和说话的原因。因为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是讨厌我的。”小橘徐徐道来,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其实我……”小木欲言又止。 “不用解释,小木,我知道的,你觉得是我的原因让你跟小橘分手,其实不是的。真正使你跟小橘分手的是它们。” “不管怎么说,它们现在在我这里至少别人是安全的,所以还是就这样吧。”小木黯然地垂下了头。 “小木。”子然突然拉住他,“你听我说,我有办法把它们从你身上拿走。养父那有一种药,它们对这种药特别敏感,只要它们感觉到这种药的存在,它们就会自动离开你的身体。 “可是,它们会去哪里?” “这你就别管了,至少,我可以保证,它们不会被利用去做坏事。只是这种药的副作用是你会因此失忆。” “失忆?那小橘……” “小木,我有办法,你写两封信放在身边。一封给你自己,让你自己醒来的时候知道自己就是小木,你喜欢的女生是小橘,你要去追她,重新让她成为你的女朋友。第二封信是给小橘的,你要告诉她之前发生的一切,你要让她相信你是迫不得已的,以前那个伤她心的人只是你的幻影。你要让小橘知道,为了她你选择了失忆,因为你一直喜欢的人都是她。我相信这个办法可以帮助你们破镜重圆。” (九) 几天后,子然递给小木一颗药丸。 小木吞下了药,意识开始迷迷糊糊。 他朦胧中听见身边的女孩说:“小木,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脸上啪嗒湿了,好像是女孩的眼泪。 (十) 等他醒来,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发现手上攥着两封信。 于是,他拆了开来…… (十) 小木冲到小橘的教室门口,正遇到小橘从教室里走出来,旁边还站着一个男生。 “木源哲,拜托你不要这么衰好不好,你已经跟小橘分手了,你还来找她干吗,还想伤害她吗,我现在是她男朋友。” “小橘,对不起,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你可以给我一封信的时间去解释吗?” 这时,子然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还是那件亮黄的外套,只是看起来有些憔悴。 “木源哲,你在这里干什么?”她指着小木大声说道。 大家都惊呆了。怎么回事? “你是……”小木想不起来。 果然是失忆了,真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子然突然很想哭。 “你这没用的家伙,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还缠着人家干吗,太不要脸了。”子然突然发疯似地大声训斥。 “就是,你快点滚。”小橘的男朋友立刻附和道。 “小橘。”小木上前一步,想去拉小橘。 突然,啪一个巴掌,打在左脸上。这是小橘的男朋友打的。 啪,又一个巴掌,打在右脸上,子然也打了他一巴掌。 小木跟那个男生扭打了起来。 子然神情冷漠地站在旁边,竟也不劝。 “好啦,好啦。”小橘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疼痛中,小木突然眼前一闪,他想起了子然,他挣脱男生的手冲到子然面前。 “子然,你是子然对不对?我想起来了。” “神经病。”子然突然转身离开。 留下呆在原地的小木。 (十一) “啊?小木,你留血啦。” 惊慌失措的小橘将小木送进医院,在医院里,小橘读了小木给她的那封信。她全明白了。 小橘流着眼泪抱紧小木。她很感动。 “小木,谢谢你回来。我会帮你找回记忆的,一定会。” (十二) 窗外,子然的背影在光线里慢慢暗去。 今生,是最后一次跟小木见面吧。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光景。 她对他回眸一笑。 他好似有点讨厌她。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景在时光里淡去。那些时光好像是最幸福的日子。 她知道他每次的心痛和无奈。 知道他其实心底有多么喜欢小橘。 她知道自己想帮他,不顾一切地想帮他。 也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偷喜欢他,只记得习惯了那样的跟随,习惯了他总在身边不远处。 于是暗自下定决心,帮他实现好好爱小橘的愿望,她便默默吞下了另外半颗药,愿意代替他成为那样一个怪异的人。 会变成什么模样?不知道。 只是以后,不要再相见了。 因为最爱的人是你,小木,一定会控制不住对你恶语相向的。 在记忆中,已经忘记了我,就永远忘记我吧。 最后要跟你说的是。 其实我是那么喜欢你,就像你一直那么喜欢小橘一样。 小木,再见。 眼泪终于悄然无声地落了一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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