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考官衙门后院墙角有一座砚台堆成的小山,它的来历有一个传奇的故事。 天下第一才子文在兹饱读诗书,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来湖州担任考官,把几千名考生们的卷子看过一遍后,连连摇头,很不满意,就用墨汁把所有卷子泼黑了,一个字也看不出来。 考生们都不服气,开始大嚷大闹,就算他们考得不好,在卷面上怎么批驳都可以,怎么可以用墨全部泼了呢?这些试卷可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求取功名的敲门砖,是十年寒窗,无数心血。这样受到污损,无可补救。于是他们组织起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到考官衙门,要向考官兴师问罪。这支大军的军官士兵都是书生,可称“斯文大军”。每个书生手里拿的兵器都是一方方沉重的砚台,这样沉重的砚台绽在人的脑门上,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能把人绽得脑门开花。现在他们就想把这样的砚台,绽在他们考官文在兹脑门上。 文在兹不慌不忙,大模大样坐在“斯文在兹”牌匾下说:“你们闹什么?所有卷子的内容老爷看一遍都记住了,你们真要看看你们臭文如何臭,老爷就一个个给你们重新写出来。”说完,他果然把所有的卷子一份一份从头到尾重新写出来,和考生们原来写的一字不差,所有的人都服气了,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于是他们都把砚台丢在考官衙门的后院墙角,一个个走出去了。后院墙角很快就堆起了一座砚台山,砚台山的故事又很快传遍了天下。 更精彩的故事还在后面。 文在兹又转到另一个地方当考官,看完当地几千名考生试卷后,故技重施,用墨汁把所有的卷子泼黑,一个字也看不出来。 这里的考生们同样组织起一支斯文大军,每人手拿一方砚台,开到考官衙门兴师问罪。文在兹照样端坐“斯文在兹”牌匾下,把每一份卷子重新写出来。写到第一千九百一十份,是一个叫焦伯倦的考生,文在兹说:“所有考生就你一个大胆,交的是一张白卷,一个字也没写。” 焦伯倦说:“老爷明鉴,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是小生求取功名的大事,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即使小生笔乏文采,好歹也总能敷衍出一篇半篇的,怎么着也不会一个字不写,耽误自己的前程。依小生看,老爷是写到小生这里记不清了,只好拿这个做借口。不管小生写得如何,老爷不涂黑小生的卷子,小生没话可说;既然涂黑了,现在记不住又要推说小生交白卷,何以服众?老爷天纵奇才,记了一千多份卷子没记错,偶尔犯一下迷糊,情有可原。”文在兹沉思了一下:“可能我一时有点记错了,你的卷子是这样的。”提起笔来一挥而就,刷刷刷写满了一张卷子,然后大声念了一遍。 焦伯倦丢掉砚台伏地磕头:“老爷大才,名不虚传,小生真心佩服,这和小生写的一字不差。” 出了考官衙门后,另一个考生拉住焦伯倦:“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明明亲眼看见你交了白卷,一个字也没写。” 焦伯倦朝他“嘘”了一声:“你可千万替我保密,我知道自己反正写不好,就存心交了白卷,到时候死不认账,逼他下不来台,他为了保面子,怕别人说他记不住,就干脆帮我写出这份卷子来算了。” 那考生说:“你这样做岂不是也在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你怎么知道他临时应付场面,大笔一挥随便写出的卷子,就能帮你考取功名?” 卷子密封好后要交给皇帝御览定夺,进行最后的殿试。当金榜挂出来后,焦伯倦的卷子被钦点为第一名,他高中了新科状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