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的神迹

字幕：传说这城市的废墟里有一幢鬼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鬼屋里就会亮起蜡烛，发出啪啪啪的金属敲击声。某年某月某个夜，三对好奇的男女悄悄地接近了鬼屋……

 

一、夜，街头。

两对情侣，两台摩托车。

女甲（看手表）：约好的八点半，左小龙和泥巴怎么还不来呀。

男甲（拿女手腕看表）：哎呦，都八点六十了，这两口子忙活什么呢这么久。

女乙：你们俩也好意思，以前哪回不是都等你们俩呀。

男乙：所以说，半个小时有多长？那取决于你是蹲在厕所里面，还是等在厕所外面。

男甲（激动地伸手指）：精辟！一针见血。

女甲（拍男甲头）：见你个大头鬼！

女乙：哎，他们来了。

左小龙骑摩托车带泥巴出场。左小龙的头盔戴在泥巴头上，防风罩打开状态。

女甲：可来了啊你俩，我们等得月亮都圆了。

左小龙（抬头看一眼）：阴天。

男甲（掏出一张纸巾，上去为泥巴佯作擦汗状）：来，妹妹，擦擦汗。小龙，看你把泥巴累得，满头大汗。

泥巴（打开他手）：流氓。

男甲（伸手指她）：不许叫我乳名！

女甲(从身后拍男甲头）：走啦！流氓。泥巴，别跟他们男人一般见识，他们都是动植物，下半身是动物，上半身是植物。

男乙：嘿，这怎么说话呢，那我们要是下半身植物你们干啊？

众人笑，各自上车。出发之际，泥巴突然叫住：哎！

众人看泥巴。泥巴：咱们真的要去鬼屋啊？

左小龙：泥巴，别听死胖子吓唬，哪有什么鬼屋，这顿饭咱赢定了。

男甲朝泥巴扮鬼脸。泥巴竖中指，拉下防风罩。摩托车轰鸣声起。

 

二、夜，废墟。

三对男女猫在暗处观望着鬼屋。鬼屋微弱地亮着烛光，一下一下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画外音弄点氛围音乐、心跳声什么的。（视具体情况而定，营造出各种不像人类居住的感觉。）

男甲：去吧！龙哥。

左小龙深吸一口气，起身。泥巴拉住：小龙……

左小龙（大义凛然地）：泥巴，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左小龙停在鬼屋门前，抬手要敲门，回头望一眼。突然里面烛光灭了，敲击声也戛然而止。左小龙吓得往后一哆嗦。（画外音：缓慢地心跳声，粗重的喘息声。）

左小龙的手再次向门接近。烛光突然又亮起来，敲击声也再次响起。左小龙又缩回手。

左小龙再次伸出手。突然，一只手出现在了左小龙的胳膊上。左小龙吓得失声大叫。原来身后是泥巴，泥巴也被左小龙吓得大叫。

左小龙捂住泥巴嘴，压声道：你干嘛？

泥巴：我担心你。这里好吓人，咱们还是走吧？
这时，鬼屋的门突然开了。两人愣住，缓缓转头去看。——眼前出现了一张严重烧伤的脸，丑陋无比。

左小龙和泥巴：啊！——

两人拉起手飞快地跑不见（快进效果）。

 

三、夜，地摊。

左小龙和泥巴表情尴尬的搭拉着脑袋，以男甲为首的旁观者笑得前仰后合。

左小龙（拍桌子）：有完没完，死胖子，赶紧吃你赢的饭。

众人捂嘴憋住笑，相望三秒钟后继续笑开。

泥巴（害怕地）：那他到底是不是鬼啊？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啊？

女甲：好啦好啦，泥巴，别害怕，你刚才看见的不是鬼，是个人，他叫大麦，以前就是胖子他们村的。

泥巴：那为什么屋里有那种奇怪的声音啊？

男甲：傻妞，那是砸易拉罐呢。他是个收破烂的，白天收的易拉罐晚上不得砸扁了好放么。

女甲：其实啊，那人挺可怜的，听说是因为冲进一场火灾中救人才烧成了那个样子。后来人家感谢他，给他提供了那个住所。其实就是钉子户房。那一片拆迁的时候拆死过人，别的家都吓跑不敢住了。

泥巴：那他不是等于帮人家当钉子户吗？多危险啊。

男甲：其实这人是智力有点问题，我听我一个表弟说的，他们一帮小孩经常去他那里偷出东西卖，后来有一次我表弟被他抓住了，我表弟跟他说是因为想买一个复读机学英语才来偷的，没想到他还真信了，不但没打我表弟，还给了他一百块钱。

女乙：那你表弟后来拿人家钱干嘛了？

男甲：就买了复读机啊。他家庭条件确实不好。

女乙：那也不能拿人家收破烂的钱啊。

男甲：你们不知道，现在收破烂的可挣钱了。

泥巴（若有所思状）：照这么说，那人还挺善良的。

画面闪黑一下，将氛围过渡。众人全神贯注地忙活着吃饭。泥巴：哎……你们说，如果有个陌生人遇到困难找他去借钱，他会不会借？

众人：啊？

 

三、日，鬼屋。

泥巴犹豫片刻，敲响门。大麦出。泥巴略微后退了一步，低着头怯怯的样子看大麦一眼。

大麦：你有事么？

泥巴（隐忍地）：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家里出了点事要用钱，我能向你借两千块钱吗？我保证会还你的——这是我身份证，压在你这儿。

大麦伸出手，向泥巴走近一步。泥巴抬头，紧张地。大麦将手按在了泥巴胸部上。泥巴愣了一下，惊叫着跑开。

 

四、夜，左小龙和泥巴的出租屋。

泥巴：小龙……我怀孕了。

左小龙：啊？

泥巴：你别紧张，我同意把孩子打掉，我去问过了，要三千块钱，我手头上有一千，你那里有没有存的钱？

左小龙（愣了一下，气愤地）：你敢！谁说要打掉了，生下来。

泥巴：生下来？怎么养？咱们才刚辍学，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养宝宝要很多钱的。

左小龙黯然。

泥巴（抚摸着左小龙脑袋）：小龙，别难过，等我们以后过好了，我会给你生个最可爱的宝宝。

左小龙（拿住泥巴手）：泥巴，你听我说，生下来，我会想办法挣钱的，相信我。

 

五、日，鬼屋。

泥巴敲门，大麦出。两人对视一秒，大麦回身进屋，须臾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泥巴。泥巴接过来打开看了看，掉头就走。

 

六、日，出租屋。

泥巴捂着肚子进来，缓缓挪到床边坐下。泥巴失落的表情特写。

闪回：两个月前。夜，泥巴独自走在空巷。泥巴走到拐角处，突然冲出两个黑影，擒住了泥巴，拖进巷子里。

泥巴回过神，捂着脸哭泣起来。

 

七、日、昏暗的旷室内。

戴大金项链的地头蛇牛逼哄哄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空旷的大桌子前，左右哼哈喽啰。桌子对面站着左小龙。

地头蛇（扔给左小龙一个信封）：利息先扣，剩下的你点点。

左小龙（拿起看了看）：不用了大哥，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那大哥……我先走了？

地头蛇：嗯，记得守规矩，不然……

左小龙：大哥您放心，我一定准时还钱。

 

八、日、出租屋。

左小龙正在训斥泥巴。泥巴低着头坐在床上，左小龙（满屋乱窜，张牙舞爪）：谁让你堕胎的！谁让你堕胎的！

画面闪黑一下。场面安静下来，左小龙：泥巴，对不起。你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九、日、鬼屋。

泥巴敲门，大麦出。

泥巴（冷冰冰地）：我想跟你借两万块钱……只要你答应，随你怎么样都可以。

大麦上前，向泥巴伸出手。泥巴别过脸去看别处，咬着嘴唇，表情隐忍。大麦手按到泥巴胸口，收回来后说：我没有那么多钱，不过我会帮你的。

泥巴（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大麦）：我操你妈！

泥巴甩头走。大麦惋惜地轻轻叹息。

 

十、日、地头蛇处。

室内呈现出刚刚激战过的景象，地头蛇和他的喽啰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呻吟着。大麦浑身是血，捂着殷红的腹部来到被捆绑的左小龙身边，解开了他的绳子。大麦倒下。

左小龙：为什么？

大麦（微笑着，奄奄一息地）：我看得见心……（左小龙困惑地）。

大麦抬起手，拿着左小龙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左小龙的眼睛特写。

闪回二：泥巴来找地头蛇的情景。

泥巴：我们欠你多少钱？我会想办法还的，求求你们放过他。

喽啰甲：你想办法？就你？你现在出去现卖都还不起这么多钱！

地头蛇：尼玛，怎么说话呢！文明点儿！（拍拍泥巴的肩膀）小妹妹，别害怕，哥哥看得出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哥哥最喜欢的品质就是有情有义。钱嘛，身外之物，都是浮云，都是粪土——只要妹妹乖乖听哥哥话……（手转移向泥巴的脸抚摸）哥哥心一软，自然会放过你的小男友的。

泥巴（打开他手）：你想怎样？

地头蛇和喽啰们奸笑起来。

左小龙回过神来，惊诧地望着大麦。大麦（微笑）：快去找到她。

左小龙庄严地点了点头。

蒙太奇：

——左小龙从地头蛇衣兜里掏出手机。

——左小龙返回大麦身边说：我给你拨了120，你一定要挺住，我们会去医院看你的。

——左小龙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大麦喊道：你呆在那里别动等着120来啊！别到处乱爬啊！

——左小龙骑着摩托车飞驰在路上，泥巴在身后紧紧地抱着他。

 

改编自梗概《笨笨的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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