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何处来

象山长途车站，开三轮拉客的小马半天没有生意，好容易来了一辆大巴，下车人群散去后，一位手捧骨灰盒的老先生仍在车站徘徊。很多拉车人上前拉客，老先生说要租渔船去雨伞礁。半天没有生意的小马一口答应，帮他找到船再收车钱。

小马把来客拉到游船码头，告诉他去雨伞礁租小艇就行。来客声明他要租的是渔船，小马认为来客刁难他，表示自己学过武术。

来客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地图，原来，老先生事前就调查过雨伞礁的位置，并且标明了是渔船抵达，并不是刁难自己。小马无奈只好又带游客去渔船码头，但是声明要加钱。

到渔船码头后，老先生马上付了车钱，情不自禁地跪在沙滩上，趴了下去。看到这一幕小马掉转车头，好奇的跟在远处，观察老先生行踪。

老先生把骨灰盒捧在怀中，拿出丝绸盖好，四下打听渔船。大概出于骨灰盒的原因，岸边没有人肯租船载他。小马感到不好意思，要带老先生再去新的码头。老先生主动要求小马回家，找渔船的事靠自己就好。

岸边风大，老先生一家家问渔民，一直没有人愿意帮忙。渔民们好心劝老先生把骨灰撒在海里就好，海水都是相通的。老先生默不做声。

老先生在海边长坐，被海风吹散了头发。小马上前关照，谈话中得知老先生是老兵同乡会中唯一建在的人，发愿把其他陈氏战友的骨灰送回原籍。小马带陈老先生回自己家住，小马家人也劝老先生，如今渔船难租，撒在海里都是一样。陈老先生激动道：如果这样可以，我在台湾撒掉就是，何必辗转再来大陆。

夜里睡下，老先生用骨灰盒做枕头。小马家人也被感动，讲起海峡对岸也有亲人。

第二天，小马的父亲驾船出海，陈老先生将骨灰撒入海中。三人一路无话，只有海浪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