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块钱的奔跑 人物:强子 笨拙的蠢贼 中年男子 钱包失主,赛跑工作人员 古董店老板 黑道上的人物 一个蠢贼,一次小窃,一个心底的秘密,一次公开的奔跑。 每个卑微的生命下,其实都有一颗生机勃勃的心。 夜,外,大排挡 一个面目有点蠢笨的男孩强子,泪流满面的特写。 闹市夜排挡,强子蹲在大排挡洗碗槽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电视机。 破旧的电视机里,放着台湾老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画面上小男孩哭着要找妈妈。 强子抹了一把眼泪,神情非常投入。 画面突然变成了体育新闻。 强子回头骂:“干,老板,调回来调回来!”画外有人冲他扔一块蟹壳,骂:“小鳖三,你要在这下手我扒你皮!” 强子的脸由愤怒转为谄媚,说:“老板,你是知道我的,我是聪明人。”画外突然有人喊:“抓小偷!抓小偷!” 强子一跃而起,敏捷地跳过水槽,跨过桌椅板凳,跑向小巷深处。 强子狂奔着穿过一条巷子。 身后的一帮人从侧面追赶着一个人跑过巷子。 强子从小巷子深处气喘唏唏走出来,张着嘴说:“干,不是追我啊。” 强子低头看看脚上。 球鞋裂开个大口子。 强子东张西望。 一家人家的窗台上晾着一双运动鞋。 小巷 强子坐在一扇门前把运动鞋套脚上,用力蹬也蹬不进去,再一使劲,人一下跌进了门里。 强子坐起来表情痛苦地摸着后脑勺,突然醒悟似的东张西望。 室内 月光下强子在翻箱倒柜。 强子失望地扔下些旧衣服。一抬头,吓一跳。 墙上挂着一张观音像。观音像前摆着香火。 强子眼睛一亮。 香火前摆着一本集邮册。 强子拿过来打开。强子自言自语地说:“干,老子发了。” 强子把邮册拿走。邮册边上,有一张男孩的遗照。 日,假古董店里 橱窗里放着些假劣的工艺品。 强子踌躇满志地走出来,用头捋着头发。 一个中年男人与他撞个满怀。 强子回头瞪眼骂:“你眼睛瞎了!” 中年男人厌恶地看他。 突然俩人同时恍然大悟。 快闪 公共汽车上,中年男人大叫:“抓小偷,抓小偷!我钱包不见了!” 强子从公共汽车窗口跳了下来。 中年人和几个人从车门跑下来。 强子边跑边回头看。 中年人一边指着他叫一边追上来。 古董店 强子一跃而起跳下台阶。 中年人指着他叫:“抓小偷!”一脚踩空滚了下来。 马路 强子敏捷地跨栏杆,钻车辆间隙,在狭小的弄堂里狂奔。 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跑过来指着他叫:“抓小偷啊!” 周边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中年男人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直喘。 强子奔跑出弄堂,放慢脚步,站在了“啃的鸡”前,抬头。 “肯的鸡”的标志。 夜,大排档 强子蹲在地上啃着鸡腿欲哭的表情。 电视机里放着香港老电影《法外情》,法官与母亲相认的场景。 强子用油腻的手擦着眼泪,泣不成声。 电视画面又换成了新闻。 强子满嘴鸡肉扭头骂:“干!快完了,老板!”画外老板说:“你才快完了呢,小鳖三!” 电视里,一个老太太哭着说:“这本集邮册是我儿子留给我的唯一念相啊,快还给我吧,我老太婆给你跪下了。”老太太哭着跪了下来。 老太太身后正是那个观音像。 电视机出现了摆在观音像前的男孩遗照,男孩和母亲的合影。一个当地的女记者正在骟情地说着:“让我们帮帮这位可怜的母亲吧,她含辛如茹独自拉扯着儿子长大二十多年,不料儿子却意外身亡。现在连儿子唯一的遗物也被偷走了……” 强子一嘴的鸡肉瞪眼看着。 夜,马路 强子低头沮丧地走在马路上。身边是五光十色的街景。 闪回,日,村头 村路,一辆公共汽车正在启动。 一个男孩站在远处的大树下。 一个年轻的妇女拿着包回头看一眼,然后扭头上车。车门关上。汽车开动。 男孩看着汽车驶向远处。 男孩突然跑下山坡。 男孩追着汽车跑着,边跑边哭。 汽车在山路上拐弯不见了。 男孩还在追赶着。 夜,马路 强子走着走着,抬起头来,开始跑起来。 山路 男孩擦干眼睛昂头奔跑着。 扑面而来的树木。 马路 强子昂着头独自奔路在车辆中。 扑面而来的楼宇。 假古董店 强子一头从店里跑了出来,慌里慌张地跑到马路对面。 店里追出来个彪捍的男人,胳膊上布满纹身,手里轮着一尊又高又长的青铜西洋女人雕像,指着强子骂:“5000块,一分不能少,少给我叽叽歪歪!” 强子有些生气地说:“500块涨到5000块,你也太黑了!” 男人拿雕像点着他说:“你再说一句,你再说一句!你再说一句涨到一万!” 强子说:“好好好!5000块!5000块!你给我留着!” 男人说:“三天,三天以后一万块!听到没有,小鳖三。” 日,街道 强子象无头的苍蝇,在马路上来来回回走着。 强子靠在栏杆上死死盯着每一个行人。 行人都厌恶地看着他。 日,公共汽车 强子挤在人群里,画外是售票员的声音:“请大家保管好自己的物品,请大家保管好自己的物品。” 强子挤得满头大汗。 车上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他。所有人都护着自己的包。 强子突然把头伸到一个顾客面前。 一个顾客正在看一张报纸。 报纸上写着大大的广告:“长跑比赛——奖金五千块!” 日,报名处 大大的海报,写着“某某杯长跑比赛”,奖金五千元被特别突出。 强子皱眉咬着笔在低头写报名表,他拉住一位路过的人问:“哎,同志,这个这个橡树沟村的沟字怎么写呢?” 那人说:“喏,这个,三点水一个勾字。” 强子挠头,那人说:“喏,这个勾字这么写……” 强子一抬头,吓了一跳,慌忙扔下报名表扭头就跑。 那人抬头,是那个中年男人,他指着强子张大了嘴说:“哎,小偷哎,抓小偷哎。” 强子早几步蹿了出去。 那人瘸着追了几步。 日,长跑比赛现场 出发人群里,背后一色别着号码布。 一只手想去扯一个人的号码布,那人扭身走开。 那只手又去扯另一个人的号码布。别着四个别针的号码布扯掉两个,枪声响了。 比赛的人群一涌而出。有几个人的号码布都掉了一半。 终于一块号码布掉到了地上。 一只裂了一道口子的鞋踩住了号码布。 比赛人群涌向街头。 人群中强子边跑边想将号码布别到后面,他反拧着两只手跑着,很快超越了许多人。 他把号码布别在了屁股上。 他冲在了最前面。 飞快后退的街道和人群。 他脱掉了破鞋子。 飞快后退的树林。 他光着脚在马路上奔跑。 扑面而来的人群在为他加油。 强子昂着头不顾一切地跑向前。 山村 少年强子奔跑在山路上,泪流满面。 汽车消失在山路远处。 马路 强子跑着跑着泪流满面。 向他欢呼的人群。 强子以惊人的速度撞过终点线。 蜂拥而致的人群包围了他。 领奖台 中年男人举起一只大大厚厚的信封,挥舞着双手,一瘸一拐的上台。画外有人用激动人心的口吻说:“让我们有请本次大赛的第一名上台领奖。” 强子戴着破帽子,戴着破围脖捂住大半个脸上台。 中年男人和台上其他颁奖人都愣住了。 强子慌乱的眼神,画外是他咚咚乱跳的心跳声。 中年男人忙说:“我们要尊重获奖者的隐私,隐私!这位选手很有个性,很有个性!让我们为本次比赛出现这样的选手鼓掌,鼓掌!” 众人跟着鼓掌! 闪光灯后,强子和中年男人握手并共执五千元奖金的照片定格。 日,老太太家 强子从窗户里爬进来,把邮册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边上是母子合影。 强子看着鼻子抽动了一下。 他一扭头。 那个老太太端着一盆水站在身后吃惊地看着他。 小巷 画外传来水盆掉地声。强子突然从巷口奔跑出来,身后追着几个人。画外是“抓小偷”的喊叫声。 强子一跃而起翻过栏杆。 强子奔跑在城市的街头。 身后是几个追赶的人。 强子昂着头跑向远处。 人们追向远处。 整个城市的全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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