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
一
小李去上班。来到车站。大清早的天就很热，弄的人心烦。车站人山人海，神情迥异，就是不来车。小李急得直看表。私家车在红绿灯前排起了长龙。每一个司机都把头探出来向外瞥上几眼，有些还面带笑容，谈笑风生。小李能感觉到那些人对等公交车的人那种无言的嘲讽。
一辆车来了。不是这辆。这车挤的可怕。只见前门最前面有一个姑娘，脸整个贴在门玻璃上。前门就不开了。一开后门，呼啦啦地往下掉人。数十个人如同蚁聚在后门。司机大声吆喝：“上不来的别上了！”在后面的人纷纷极不情愿地撤了，只剩下一个柔弱的姑娘。她使劲地挤呀挤，怎么挤也挤不上去。她柔弱地喊道：“师傅，再往上上一点吧。”司机喝道：“上不来了，等下一辆！”姑娘几乎哭了：“师傅，我要迟到了，麻烦上一点吧......”又使劲地往上挤，根本挤不上去。司机喝道：“上不来了！下去！”姑娘下来了。车门“啪”地关上了。周围有人看到这一幕窃窃私笑。小李没有笑，只是严肃而默然地看着这一切。他看得分明，姑娘的眼睛里湿漉漉的。 二 车来了。人虽然很多但都有座。
小李坐的稍稍中间靠后。那没挤上车的姑娘就坐在小李前面。
最后上来一个老太，恰好没座了，只好靠前抓住扶手。她身下也是一个老人。
车又行一站，纷纷上人。车行拐弯，老太抓不住，颤颤巍巍。她身下的老大爷见了站起来，招招手，要把座让给这老太。
谁知这时候突然从后面跑过来一个青年，见缝插针一屁股坐下了。他谁也不看，歪头看向窗外。窗外是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驾驶者戴着墨镜，扬着头，趾高气昂。
两个老人也不说话，只相视一笑。
小李看了，和车上人一齐默然。半晌，坐在小李身前的姑娘突然放下自己的包，站起来悄悄走到那个老太身边，说道：“那边有座。”
老太推让了几下，又让老大爷去座。老大爷笑着拒绝。老太这才感谢着过来座了。
那姑娘过来拿起包走到前面去。她只回头望了一眼，眼里脸上，分明隐藏着欢畅的笑意。
小李默然地看着这一切。
公交车缓缓向前，路过那辆黑色奥迪。小李也看见了那司机骄横的神气。突然那司机戴着墨镜把头一歪，一动不动直直盯着小李。嘴角微微一抿，似在微笑。
小李也看着那司机。余光发现那让座的老大爷正在向后走。
小李微微一笑，起身把座让了。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