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回头金不换

人物：某县高中辍学高中生王强

            某县高中团支书张小琴

（旁白）这个县治安出奇的差，多年以后调查出好几个县长的官都是买来的。黑道上的人经常带着板刀出入娱乐场所，互相争抢地盘，要保护费等。一九九九以前连警察都是托关系送钱打点才当上的，所以大多数警察只知道吃喝要钱。经常能听说哪里出了命案，学校里的中学生都以认识黑社会为骄傲，经常见社会青年趁放学的时候在学校门口叮嘱自己学校里的小弟。（旁白完）

一、某县高中学校门口，外，日

同学们再见王强的时候不再是对优等生崇敬，而是对黑社会的那种惧怕和巴结的笑容。李捷是这所学校刚被开除的学生，由于一点小争执，和几个一块混的社会青年把一个外校学生肠子打了出来，所以被开除了。他在校门口转的时候，被同样四处闲逛的王强跺了一脚：“最近挺牛呀，阿捷。”李捷盯着王强看没有说话，王强忙给李捷拍拍裤子上的灰：“开个玩笑。”除了王强这样认识很多社会青年的人，一般学生是不敢这样挑衅李捷的。李捷知道王强认识黑社会所以不敢怎么样，径直走了。几个放学时候看见王强的同学走到背后议论。张凯说:“王强在社会上混的不错。”王佳说：“其实王强以前不是这种人。高一他还是年级前十名。”李涛说：“前十名，不会吧？”张凯说：“是的。以他的聪明才智他能考上北大。可惜。”王佳说：“不学习就没有未来。我都想过了，这社会要么先甜后苦，要么先苦后甜。”张凯：“是呀。别看他们那些不好好学习在社会上混的人现在这么嚣张，将来一定会后悔。”李涛：“是的。你说的都是真理。”

二、高中校园里，内，日

（闪回）班里唯一理解王强的是团支书张小琴。说起张小琴，可是班上的美人胚子，细腰，瓜子脸，皮肤白皙，一直是王强暗恋的对象，高一的时候王强和张小琴坐过同桌，但是桀骜的他几乎没有主动和张小琴说过话。只是有一次，体育课王强不小心摔倒引起了张小琴的注意，小琴简单地说：“王强，你没事吧。你的动作错了，应该这样。”她微笑着，比了一个姿势。几乎已经觉得把张小琴忘掉的王强心狂跳了五分钟，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吗？”王强自己问自己。（闪回完）

三、张小琴的家里，内，夜

这天，张小琴给王强家打电话，问：“王强吗?” “是。”“我是张小琴呀。”“哦。”王强突然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久没来上课？同学们都想你了。”王强支支吾吾，一时语塞，胡乱编了个理由说：“有……有同事找我，很忙。”挂了电话。

四、王强的家，外，日

张小琴很奇怪，因此和另一个女同学王芳去了王强家，王芳大概知道王强家在哪个小区附近，他们到了那里遇到一个老奶奶在乘凉。于是就打听，“奶奶，您知道王强家住哪里么？”“就在那边第三个门口，第五个门。”

五、王强的家，内，日

到了那里才发现王强家住在破旧的大杂院，他们敲门，有个中年妇女来开的门，不停地咳嗽，好像喘不上气，“阿姨，请问这里是王强的家么？”“是呀。”“阿姨，那您是王强的母亲么？”“是的。你们是？”“我们是王强的同学。王强好久没来上学了，我们来看看。”原来王强的妈妈有哮喘病，而且下岗了。（闪回）而王强不在家，他早就变了，成了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成员。黑社会打架的场景。（闪回完）

六、学校，内，日

（闪回到十四）王强原来上到高二，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有一天，母亲上学校把正在上课的王强叫走，原来王强的爸爸出了车祸。

七、医院，内，日

等到王强赶到医院的时候，王强的爸爸已经身亡。

八、王强的家，内，夜

王强从小最信任自己的父亲，这突然的变故让他茫然不知所措，他对妈妈说：“我总觉得父亲还活着。”他突然叫爸爸没有人答应。连叫了好几声，越来越大声。

九、纺织厂，内，日

（闪回）王强的妈妈在纺织厂上班，厂里不景气，已经下岗很多年，领导宣布下岗人员的场景，其中叫到“田桂花。”就是王强的妈妈。田桂花还有哮喘的老毛病，这时突然发作。

十、仓库保卫科，内，夜

本来一家的重担都在他的爸爸身上，爸爸是仓库保卫科科长，在单位给下属吩咐任务的场景。

十一、 王强的家，内，夜

        爸爸这一走，躺在病床上，医生用白布盖住了他的上半身。王强的一家就完全失去了经济来源。（闪回完）王强看米缸米缸里没米。

十二、一家餐馆，内，日

王强没有告诉老师和同学自己的处境，中断了学业来一家餐馆打工，业余时间照顾生病的妈妈，这家餐馆的老板很黑，王强打了一月的工不但不给钱，那留着平头的老板还把王强臭骂了一顿。

十三、马路旁边，外，日

王强很委屈，坐在餐馆附近的马路丫子上哭了起来，这时路过一穿着黑衬衫的长头发青年，王强抬头一看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儿，样子一看就是在社会上混的，他递给王强一支烟：“伙计，咋回事？在这儿丢人现眼。”王强正愁没人诉苦，把满肚子冤屈倒给这位大哥，这位大哥果然不是一般人，听了二话没说，挽起袖口，露出胳膊上的一道刺青，是一条黑色的龙，看起来吓人，凶悍无比。然后他扬扬嘴角，翘了翘大拇指道：“兄弟，记住在这片儿都叫我鸿哥，这事我管定了，这仇我替你报了。”

十四、王强打工的那家餐馆，内，日

当天下午那位好心的鸿哥领着王强和几个彪形大汉把餐馆翻了个底朝天，“怎么了？这不是鸿哥么？一家人。一家人。”平头老板崧了。“听说你欠俺老弟工钱没给。你够狂的呀。”“哪位是你老弟？”“就是这位。王强，这是我老弟，以后给照着点，听见没有。”平头老板把八百块钱递给王强。一面点头一面还说：“大哥这是您老弟，我不知道。下回来我们这儿吃饭给您优惠。”鸿哥不依不饶：“他妈的x，这点钱就想完事，至少三倍。”平头老板老老实实地给了王强三千块钱。（旁白）这件事彻底使王强改变了自己的价值观，认为人只要学坏了就没人敢欺负，真正走了歧途。（旁白完）从此王强听从鸿哥的话，三天两头的打架滋事，收商家，夜总会的保护费。他和几个同伙把另一团伙的头目砍伤被警方的人带走，又奇迹般的放出来，这让他更加迷信自己的社会地位。王强脸上充满罪恶感和得意的笑容。（闪回完接五）

十五、王强的家，内，夜

说来也巧，王强回家照顾母亲，刚巧又接到小琴的的电话。

    “这么久没见你，班里人都想你。”

    “我不想上了。”

    “星期天陪我去体育馆旁边那个溜冰场滑冰好吗？我记得你会滑冰。”

“滑冰。”王强回忆起一年前，同学组织去公园的溜冰场滑冰，他穿着溜冰鞋冲出冰场，几个女生在旁边哈哈大笑的情景，他们都不会滑，都在看着。王强仿佛又回到了上学时候的温馨的心情，他居然答应了。

十六、体育馆附近的溜冰场，外，日

王强他们约好了地点，星期天，王强脱掉了混混的那一身黑的装束，重新穿上阳光的t恤和牛仔裤，小琴重新看到他时眼前一亮，小琴不怎么会滑冰，滑的速度很慢，而王强会倒滑，王强牵着小琴的手，他心中有莫名的激动，他一边倒滑一边拉着小琴的手，小琴滑的渐渐快了，整个下午，王强牵着小琴的手在冰场转来转去，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小琴望着王强的眼神含情脉脉，她的笑容都会让别人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小琴滑得不熟练快摔倒时跌在王强的身上，王强下意识用力楼住她，两个人忽然对上了眼睛，一秒，两秒，三秒，电影里的接吻镜头差点出现，因为突然之间的暧昧让小琴有点尴尬，所以她羞涩地低下头。这时王强去给小琴和自己买了汽水和泡泡糖,很便宜，一共只花了两块钱，而门票一个人也只要两块钱，但他突然感觉此时他的心情是无价的，（闪回）是他收保护费时那大把的钞票换不来的。（闪回完）

十七、溜冰场附近的一个人工座椅上，外，夜

晚上，周围的人渐渐少了，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王强拉着小琴的手。王强把小琴抱在怀里，小琴依偎在王强的胳膊上。王强突然捧住小琴的脸深深地吻她，那样笨拙却那样深情，月光衬着小琴闪亮的双眸。停了几秒钟，小琴一把推开王强道：“我不喜欢你这样子。”王强说:“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小琴说：“我要考大学。好男孩都爱学习。”王强傻愣了。心里很难过。停了大约有半分钟王强突然抬起头望着小琴的眼睛说：“我会好好学习的。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的爱你。” 小琴说：“是真的么？”王强说：“是。但是会不会太晚了。”小琴说：“不会的，你这么聪明。”王强说：“我已经快一年没学习了，怕是跟不上了。”小琴说：“不会的，你原来比我学习还好。”王强又轻轻地亲了一下小琴的脸，小琴甜蜜地笑了。过了一会儿。“送我回家吧。”小琴道。王强说：“好吧。”。

十八、回家的路上，外，夜

回家的路上猛然窜出几个痞子，其中一个人喝道：“你就是王强么？我们找你很久了。”便厮打起来。其中一个人带着匕首，先扎了王强一刀，王强嘱咐小琴：“你快走。你快走。”突然王强的后脑勺和背部又挨了几棍，几个痞子在痛打了王强一顿就走了，王强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小琴不放心王强，拐回来看王强的时候见王强跌倒在角落里，他的T恤被鲜血染红了，小琴看到以后眼里满是泪水，忙搀扶王强去了医院。

十九、张小琴的家，内，夜

小琴的衣服也染上了血迹，害怕妈妈看见询问她，背着母亲偷偷地洗了。

二十、学校，内，日

半年后，王强参加高考了，世界上没有那么美妙的事情，王强报考石家庄司法警官学校，分数下来了，考了470多分，还是落榜了。王强给小琴最后的明信片上写着：“我那时就预感一毕业，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当你老了（朗读诗配上画面）

（袁可嘉译 ）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般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附着一首诗。小琴看到是自己最喜欢的叶芝的诗，更有了和王强心有灵犀的感觉,拿着信，捂在怀里，笑得很甜蜜。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信的第一句话，又盯着那句话开始发呆。

二十一、城市，高楼大厦，海边。外，日

小琴高考考上了中国海洋大学，去了青岛上大学，青岛的海是那么蓝，小琴陶醉在上大学的喜悦中，大学课堂上第一次点名，课余时间游览海边，海鸟在她的周围翱翔都让张小琴觉得新鲜。

二十二、南京军区新兵连，外，夜

而王强参军了，开始新兵连前三个月魔鬼训练。

二十三、张小琴家，内，夜

一九九八年，那时大多数人还没有手机，寒假，小琴回家给王强家打电话，王强的妈妈接的电话，王强的妈妈故作平静地说：“王强在部队抗洪抢险中，为了救一个落水儿童牺牲了。他牺牲了，而那个孩子活了下来。”电话这边小琴的话筒落地了，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二十四、体育馆附近的溜冰场，外，夜

深夜里小琴痛哭着来到他们曾经去过的体育馆旁边的那个溜冰场，寒风吹着她的面颊，溜冰场紧锁着铁门，大路上偶尔有车呼啸而过，她坐在溜冰场的门前痛哭起来，（闪回）和王强在一起溜冰的美好日子还历历在目，一幻想到王强勇救落水儿童的画面就感到痛苦。（闪回完）

一道流星划过，小琴双手合十，心中默默许愿，希望王强能够回到他的身边。

 突然间，溜冰场上一道光亮起，小琴用手遮住眼睛。这时雪花飘了下来，零零碎碎的，一朵一朵。一扇门从溜冰场的中间打开了，门里透出的光像白昼一样，一个人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穿着军服。这个人走到溜冰场的门口，和小琴隔着铁栏杆。

    “是你么？强。”小琴说。

    “是我。”王强说。

    “你不是死了么？”小琴问。

    “我梦见一个全身白色的老人把我救活了。”王强答。

    “是上帝吧？ ”小琴问。

    “也许吧。”王强答。

“我爱你。”小琴说。

“我也爱你。”王强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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