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废旧的半导体收音机出现了失灵,在没有任何人按下开关键的情况下,一名知名度不高的主持人从收音机里囔囔道:“提到Rowena(露云娜)这位女星,可谓人靓声甜。至于Rowena的人品,虽然她很红,却不会像其中一些红女星跨跨其谈......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不热衷交际......好啦,现在送上Rowena的得意作品:Moment to Moment .......” 已入夜,在一条叫康桥的老街,他动作利索地敲开车锁,轻松跨上自行车,骑着向大路走去。 他来到一条小道,这里满地都是垃圾,街旁还有条让任何人都会掩鼻匆匆走过的下水道。 他停下了车,静静地看着下水道的老鼠。一个窃车贼和一只老鼠,视乎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都是让人恶心。”他心想。 沉默了一下,他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回到家,他掏出身上所有的携带品,一捆可以开任何车锁的钥匙、一包南洋牌红双喜香烟、一盒火柴、一把刚从自行车黑市换回来的钱。他把钱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布满锈迹的铁罐里,除此之外,其余的东西都通通丢在桌子上。 墙上挂着月历,鲜明红笔圈着的数字“17”,而从1号到11号,都是蓝笔划的线。很显然,今天是12号。他拿起蓝笔,把12号轻轻划去。 放下笔,他轻轻凑近家里头唯一的一个房门,踮着脚耳朵贴着门,细心地听着房内的动静。 房门突然打开了,他和她的视线交接在一起。她,无疑是这个房间的女主人。 漫长的几秒钟过后,他觉得他有必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他很不善言辞,语言里没有任何的修饰: “还不睡”。 她只是淡淡的回应一声。两人很快进入了沉默。 颇有岁月痕迹的墙上,一个古旧的挂钟,秒针“嚓、嚓、嚓”一分一秒地走动着。 她把视线转移到挂钟。她也尝试找点什么说的来打破这种气氛。 “要拿衣服洗澡吗?” “嗯”,他走进她的房间,打开属于他那一半的衣柜,快速地抽出几件衣服就走出来。 他们俩有规则似的又站回原来的位置。 他,门外。 她,门内。 “晚安”,她说。 “晚安”,他说。 这一天,他很早就从自行车黑市回来,还成了一笔丰厚回扣的买卖,他很高兴。他来到烧味店,包了点烧鹅,打算带回去给她吃。 看着手中提着的烧鹅,他满意的咧嘴笑了笑,露出泛黄的牙齿。 回到家,在他掏出钥匙的瞬间,他想到什么似的,掏出手表看。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被高兴冲昏了头,没有在适当的时间回来。他迟疑了一下,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打算先把烧鹅放下。 这时候的屋内,遍布着男人的呻吟声。 他尴尬的快速把门带上,跑下楼。 她接过钱,把客人送出门。客人色迷迷地朝她笑了笑。她刻意地避开客人的眼神,只留了句再见,就狠狠摔上门。 她看见桌子上,几条细麻绳捆着的牛皮纸,她知道里面裹着的一定是自己喜欢吃的烧鹅。 “他回来过?”她心想。她此时的心情很糟糕,她很在乎他对的看法。 她回到房间,从床底里拿出一个布满锈迹的铁罐,把钱放进去。她的这个铁罐,跟他的那个很像。确切的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满地的烟头,他在楼下抽完了一整包烟。看见客人兴致勃勃地哼着小调下楼。他咬咬牙,把手上抽了一半的烟踩熄,一手拿起装大米的麻袋,冲过去把客人罩住,一手拿着木棍,朝客人的头狠狠地打。 她把烧鹅装在碟里,还多炒了个小菜。她知道他肯定没吃饭,就多下了点米。 她默默的坐着等他回来。 钥匙声传来,她知道他回来了。本想迎面相接的,但她依然还是默默的坐着。 他进门看见她背对着自己而坐。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试图让自己笑着问:“烧鹅,不好吃?” “不是,等你回来一起吃。”她也试图挤出一丝笑容,回头说。 “吃吧”,他姗姗走过桌前坐下端起碗说道。 他们都安静的吃着,双方的视线始终不敢正视对方。他、她都试图着给对方夹菜,可是到那个点上都停下了心中的想法。 屋内沉静得只有碗筷轻碰的声音。桌上的半导体收音机上又突然响起声音,他和她都吓了一跳。 他说:“这机器又犯病了。” 她笑了笑表示有同感。 收音机正播放着一个音乐节目,歌曲“墨西哥女郎”优美的前奏正奏起着。踏上节奏,主唱突然演唱起来,毫无让人有心理停顿,而且唱得也滑稽无比。 他和她听到主唱的声音,视线再次交接在一起,霎时,两人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沉静的气氛视乎被笑声所划破,他给她夹了块烧鹅,她给他夹了块烧鹅。两人开心的享受着这顿晚饭。 漫长的深夜,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特别闷热,他始终不能入眠,即使破烂得裸露出机械零件的风扇再怎么使劲地转动着。 不知道房内的她是否睡了,他躺在床上细细想着。 他起来点了根烟,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日历上有红笔明显圈着的“17”,蓝线已经划到了15号,“明天是最后一天”,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把他的悲伤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他转过头,躲开光线。 同一个屋檐,同一个时间,同样没有困意,她静静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忽隐忽现的月亮。 她从床下拿出那个布满锈迹的铁罐,打开盖,数着里面的钱。数完以后,她又静静得趴下在窗台。 他,今天起来得特别早。他重复地敲掉一把又一把的防盗锁,推走一辆又一辆的车,接过一次又一次的黑钱。他仍然不满足,再一次举起小锤。很不幸的是,他这次的运气没这么好了,因被车主发现而把他毒打了一顿。 他丢在床上的一件衬衫,一件袖子被撕破的白衬衫。她拿起他的衣服,找出针线,坐在床边认真地为他修补着被撕破的这条缝隙。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血迹斑斑的身躯,无视所有人的目光,飞奔回家。他翻出属于他那个布满锈迹的铁罐。他把里面所有的钱都塞进口袋里 ,然后又飞奔了出去。 他跑到了银行。 “我要开户......” 他快速地喘了几口气,想让自己把话说的可以清晰点。 “户名是她......” 她,把刚补好的衣服平铺在床上,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崭新的存折,放在衣服的正中间裹起来。 她紧紧的抱着白衬衫。 他,看着崭新的存折,淤青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笑容。 晚上十一点十五分,他看了一眼手表,踏过他自己丢的烟头向楼上走去。 回到家,他看见她房间门为半掩状,他用手指轻轻拨开门,床头边上的行李箱渐渐进入他眼帘。他把紧紧握在手中的存折平整地放在她的行李箱里。 出去的时候,被他随手关到一半的房门停下了,他回头看着这个房间,这个弥漫着她气息的空间。 “你怎么受伤了”,她满脸惊讶的问。 他回过神的转过头来看着她。他笑着说:“没事,我骑车不小心摔倒了。”这一次,他笑得很自然。 走近他身边,看着他身上的血迹,她的手开始不停地颤抖。她害怕被他发现,于是走回了房间。 “以后有什么打算?”她在房间里收拾一下情绪,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问。 “找个地方落脚,可以的话,去帮别人修车,你呢?”他说。 “回老家做点买卖吧,还没定。” “做买卖?不错.......做买卖不错,自己挣多少吃多少。” “你也可以啊.......可以自己开家修理店。” “算了,做生意要打本,我做不来的。” “你能做到的。” “希望吧。” 两人很快进入了沉默。 她又继续地收拾着衣服。突然,她从包里翻出了一本写着她名字的存折。她知道也明白,是他放进去的。她看着存折,从刚才一直在颤抖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此时,她脑海里闪现出明天就是搬迁的日子.......明天要离开.......离开这个家.......,更重要的,离开他......想到这里,她的理性已经控制不住她的情感了,她跳下床,紧紧地关上上门,眼泪迫不及待的霎时流出来。 而他,也紧紧的握着一个有他名字的存折。 17号这天,天下着蒙蒙细雨,似乎有点促情伤景的感觉。街道两旁的人都撑着花花绿绿的伞,而他和她却各打着一把黑色的伞。 走到分岔口的时候,两人都停住了脚。 “我走这边”她发不出声音地说。 “我走这边”他说。 “再见。” “再见。” 说完,两个人就这样朝着各自的方向渐渐远去,谁也没有回头。 桌子上的半导体收音机再次无缘无故的响起:“今天是康桥老街大搬迁的日子,虽然重建是一个好的发展,但我相信,这对于康桥老街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搬迁后虽是生活环境好了,但拥有几十年感情的家将要在一夜之间消失,还是让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的。好啦,送上Rowena的moment to moment,献给所有搬迁的人,希望他们在这个纷纷的雨季里忘记悲伤,积极开始新的生活。” 整个康桥老街都弥漫在这首淡淡忧伤的音乐里,而这个曾经属于他和她的家,透过窗户,迷迷糊糊中能看见有两个身影踏着Moment to Moment的节奏,在里面快乐的跳着舞。 联系人:江健强 联系电话:13540112320
评委评语:
剧本结构完整,人物有质感,情感细腻,细节充分,结尾有诗意。不过其中有些心理描写,文学性的描述并不太适合影像表现。 建议好好考虑下两个人物的造型形象,这在剧本是含糊的缺失的,有的时候一个造型形象就能解决许多心理描写和文学描述所能达到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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