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 作者：赵泽心 Scene1 漆黑的屋子里，一束光从小手电筒里射出。光先是在屋内游走： 接着，是桌上的一个相框。这相框是空的；书桌空荡的可怕，只有一个台灯，一个laptop，还有这个相框。 接着，他把灯光放在自己手臂上，让光射进自己的皮肤里； 接着，照向了一个写着“出口”的标示，这个标示旁有个箭头，指向了窗户。 光熄灭。 在清晨染成蓝色的屋子中，小善把一张叠好的纸放在书桌上，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 小善的脸并没有出现在画面中，只有他的身子走出了画面。 关门声。 Scene2 父亲和母亲站在门口，母亲敲着门，“小善，该起来了吧？” 在敲门无果后，母亲开门，发现小善不在屋内。父亲和母亲慌忙地进屋，发现桌子上有一封信。 母亲一下子哭了出来，父亲急着望向窗外，并没有小善的尸体。找遍全屋，没有人。厨房内的刀也都齐全，没有被偷偷拿走。父亲回到小善的屋子，母亲看着手中的信哭着。纸上写着，“山水一程，三生有幸。注：药卖了吧，能补贴家里。” 母亲：“都是你昨天晚上朝儿子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还是不改！” 父亲：“老吴拿我们的本钱去贷款，我就差揍他了！我也有压力我不能喊？凭什么我就得顾着他？ 母亲：“你喊爽了，我们呢？凭什么我们就得忍着，你就不能忍你儿子？现在好，儿子觉得是他的错，觉得死了你才能好过一点！” 母亲拨了电话，“喂，110吗，我家儿子张志善失踪了，留了封信就走了！他抑郁症几年了，我怕他做傻事！……对，大一，身高一米八，以前胖的，现在瘦了……” 父亲颤抖地叠着儿子的绝笔信，生怕把它弄破。 Scene3 张父在街上边走边扫视着过往的人群，在其中寻找着儿子。他的脸上挂着焦虑，额头留着汗。 “张志善！张志善！”父亲喊着，路过的人却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父亲打开地图，搜索着去小善大学的路。 Scene4 他走进一家街边的小餐馆，问店员，“你今天见过我儿子张志善吗？一米八，挺瘦的，头发挺长，到这儿（比划着）。”店员很懵，问父亲，“您这么说不清楚，您有他照片吗？我们看一下，说不定能认出来。” “好，好！”父亲急忙打开相册搜寻。一张，两张，十张，没有一张是儿子的照片。父亲急的满头大汗。店员说，“您没有他照片是吗……”，但这声音如同回声，无法传到张父耳朵里。店员意会到正是如此，脸上透着尴尬。 父亲急忙给母亲拨电话，“给我传一张小善的照片来！快点！”。“你在哪呢？你没有吗？”母亲电话里同样是疑问。 父亲把照片拿给店员们看，店员们摇摇头。他又拿给店里的几个顾客看，大家一一摇头。 一张张爱莫能助的脸环绕着张父，他站在当中，感到天旋地转。 “您好，几个人啊？坐这儿吧……”店员的声音从张父后方传来。 Scene5 父亲走在街上，焦急地搜寻着。母亲打来电话，“小善手机给警察开始问了，寻人启示马上就发出去了。你在哪里吗？” 父亲气喘吁吁地说：“我在找他！”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逐渐模糊。 忽然，父亲看到一个书店，箭步走进。他用刚刚手机上儿子的照片，冲到一个正在整理图书的店员面前。这个店员年龄偏大。 “你见到我儿子了没有，（指着照片）这就是他，长这样！你们书店大学生总来吧？” 店员看着照片说，“人太多了我们也记不住啊。您别急，手机没电了或者欠费了吧，晚上就回去了。” “你们不懂！我儿子有抑郁症，我怕他寻死啊！” 店员嘲讽地说：“他要死让他死去，他自己选的。” 父亲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你得过这病吗？你懂吗？” 店员却无动于衷。“你说什么都安慰不了他，你做的一切对他都没用，那你还做这干嘛？他都放弃你们了，你们干嘛还要死缠着？”店员的眼睛瞪着父亲，“我侄子去年死的。我从小把他带大，到头来还不是全扔了。” 父亲一时哑语。警笛声在远处响起，父亲松开了他，急匆匆地逃离了书店。 Scene6 父亲跑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坐在马路边，拿出儿子的信。他把它攥成一团扔到了路边，但马上发疯似地捡了起来，铺平叠好。 父亲站起来，继续向前走。 Scene7 家里，父亲端坐在小善的床上，等待着警察的消息。手机里的声音被放了出来，“还是没有消息，但希望你们不要放弃，我们也在加大范围搜寻……”。母亲嘶声力竭地喊着，“已经三天了，小善是不是没了啊！” 父亲面无表情地环视着小善的房间。它过于单调，不像是一个刚步入大学的18岁少年的房间。父亲看到他书桌上的空相框。 Scene8 父亲走进卧室，母亲累的睡着了。他在柜子里翻出一个厚厚的相册。 （小善房间）父亲把老相册在桌上打开，从里头找出了一张三人的合影，把合影放进了小善的空相框，把小善的绝笔书放到了那块空白的位置。 他又把“出口”的标示从窗边拿掉，挂在了他的门上，而箭头，指向的是家。 敲门声。 Scene 9 小善站在门口，身上披着编织袋，混身都是颜料和灰尘。父亲手里还拿着那个相框，呆呆地看着儿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抓起儿子的手腕，看到没有划痕，没有血，放心了一些。“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小善在门口沉默，父亲对小善说，“儿子，对不起，爸昨天不该吼你。我不管别人怎么样，你就是我最棒的儿子。” 小善哭着进了家门，父亲把“出口”的标示挂在了门口，而箭头指向的，就是他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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