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的父亲李兆金有点“轴”,住镇上的其实都没有什么卖酒的了,但他就开了一家。 说老祖宗的手艺不能丢。新世界,谁还服老一套?做事做的慢在这里不通行。别说李兆金推行的古法酿酒了。 市面都是形形色色的酒,有的包装特别好看,有的名头特别大,有的进口自国外...... 李维就老爱在港货超市里逛,日本酒的包装精致,外国酒品种特别多.....他在五花斑斓的酒瓶子里逛呀晃呀。 他开始嫌弃自己爹,干了个不赚钱的生意。新世界五花八门,年轻一辈的谁还进这种老门老户里在一堆大罐子里打酒喝。 李维高考完就离开了这地方,他其实早就想离开了,日历上一天天看着日子。 李维的家是被周围的居民楼围起来的,从一个巷子进去,四边都是居住楼,围着一个老掉的雕塑池子,以前繁盛的时候可以看出雕塑是只可爱的大鸟,在圆台底下的边上围着一圈舞台灯,还有喷水的管子....他们家搬过来的时候雕塑已经掉漆了,下雨涨水的时候周围一圈的小孩都过来玩水,雕塑台子就是小孩们的舞台。 渐渐的雕塑的壳脱落,李维走得时候雕塑鸟已经没了,只剩下破败池子。 李维着实是个年轻人,跟他爸差不多的“轴”。工作去了北京找,住的是毕业生第一月免押金的小单间,干了个文案策划的活,面试的说工资7000,进去了说毕业生实际给5000,最后就拿了4000块,还是得看绩效才有多出来的钱。 总是和营销部有些犄角旮旯的斗争,他坚持的东西人家实行不了,改过之后自己又鄙视自己。李维磨着性子挣钱,磨着磨着觉得没意思了,也不好伸手往家里要钱,开始接些私活,给人家做婚礼摄影、出去拍东西。 有一次拿了借来的机器用,忙的时候把机器给弄坏了。遇到的人通情理,没叫他赔多少,到底还是交不起下个月的房租了。 他提着行李箱回家了,行李箱有个轮子坏了,一路叮铃咚咙的。 家里变化很多,破败池子给父亲改造成小花园,中间挂了块应该是父亲朋友写的书法字——古法酿酒,似乎还有些鸟雀在屋檐下筑了巢。 店里还是有点人气,李维坐在那里休息的时候来了好几拨人。存酒的罐子母亲挑了漂亮的。太阳斜进来的时候特别好看。 母亲说自己离开后管不住父亲,也懒得管,父亲去外地学习酿酒技术去了,说是要吸纳别人的长处,其实想偷摸出去玩,那段时间想着父亲把家产败完了就回老家住破屋,反正儿子也工作了。没承想现在挺好,因为你也忙我们都没跟你说。想说的时候你又因为工作烦着。 父亲过来问李维要不要去帮忙酿酒。李维顿了顿跟着去了。 是一间很空阔的房间,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的。 一眼就看到一口过节时蒸面食糕点的大锅,在锅上放一个木质的甑桶,甑桶上再架一口已经断了打造手艺传承的厚实锡锅,锅顶成漏斗状,里面满满地放着冷却用的山泉水,锅里面是倒着的漏斗状,锅边圆柱型向下延伸,底端内部有集酒沟。接着一根导酒管。 下面的甑箅里被他的父亲填满发酵半个月之久的酒糟,密封上盖。 灶里柴火旺盛,蒸煮酒糟,含有酒精的气体被装满冷水的天锅冷却,凝成液体,顺着上面的锅身一滴滴汇聚到锅底集酒沟,酒从导酒管道流出,装在陶罐里密封。 一干就干了一天,父亲解释说因为用这种方式酿酒,没有经过进一步的冷凝,而是酒蒸汽反复被蒸馏,出酒温度高达50°以上,才会好喝。 晚上吃饭的时候父亲拿出了当年送他去大学之前喝的酒,还是那个酒的味道,他没说话,父亲也没说什么。两父子少见的喝醉了。 李维过了几天把父亲制作酒的过程拍了下来剪成短片,然后跟着父亲开始学起了做酒。 时间回到多年前。 一个简单的酿酒作坊内,初夏的阳光穿透氤氲着的白色酒蒸汽,从青瓦房檐的缝隙中投射下来,打在李维爷爷刻满皱纹、却隐隐氤出皮革光泽的脸上时。爷爷的祖辈们也在用同样的方式酿造白酒。穿过历史的漫长岁月就在天锅冒出的水蒸气中,一点点飘忽而去,简单而规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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