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重患病房里,一个老头在一张白色病床前趴着睡着了,布满褶皱的右手上长了些许老年斑。始终紧紧握着白色被子下面的一双更为孱弱的手,忽然那双手动了一下,从那双大手下慢慢抽出来,慢慢抚摸着熟睡老头的丝丝银发。 老头慢慢抬起头,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老太太竟然侧着左脸心疼的看着他,他猛地握住那只手,泪眼婆娑。微微顿了一下马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飞也似的跑出病房,边跑边喊着“大夫!大夫!老太婆她醒过来了!” 等老头领着主任医师回到病房,老太太自己正卧坐在床头边,看着窗边倾泻而出的阳光,老太太转头看见老头的时候,甜甜的笑了,一切都那么美。 医生给老太太做完例行检查,把老人女儿叫到病房外面,老头也探头探脑的跟了出来,喜出望外的看着医生,医生看了看老人,无奈的摇摇头,“情况恐怕不妙,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整个胃部,这,恐怕是回光返照,老人有什么愿望,尽量满足吧。” 老人忍住微微泪水,回到病房,坐到病床跟前,老太太习惯性的掸了掸老人衣角的尘土,“你看你,怎么这么邋遢” 一点不像有病的样子。 老头微微拥过老太太,在老太太耳边轻声说,“小娟啊,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在青岛看日出,你就是捂着我的眼睛,不让我看” “还有那年,咱带着婉儿,陪孩子玩骑大马,玩一二三,木头人。” “还有,还有,咱第一次约会” 老头边说着,眼睛微微湿润着,又强忍着泪水。 老太太咯咯的笑了,手握在老头的大手掌上,“记得啊,那时我们多年轻,要是还能再年轻一次,多好。” 老头望着老太太说,“小娟啊,我们回家,我带你越过越年轻好不好?” 老太太微微笑着说“好,咱回家” 女儿在旁边看着,转过身去,泣不成声。 第二天 老头带着妻子,回到了家里,像往常一样,给老太太做了一桌她爱吃的菜,拿出那些老照片,细细品味着。 “这桌子菜,都给你做了四十年啦” 第三天 老太太竟然奇迹般得下床了,老头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老太太的央求下,老头带着老太太到了年轻时陪女儿游玩的那片海,老两口相互倚扶着,看着那片海,听着亘古未变的海声,似乎真的回到了三十年前,女儿,才四岁。 第四天 老头跟老太太说 “小娟啊,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好的样子吗?” 老太太说“那天我们约好在花园见面,我故意晚去了二十分钟,看看你有没有耐性等我” 老头说“那天我还从花园里给你摘了一朵花,我现在去那个花园,你二十分钟后再出来。跟那年一样,好吗?” 老头提前从家里出去,路上还买了一朵玫瑰花,在当年那个花园里等老太太过来。 等了10分钟 老太太没有过来,等了20分钟,老太太还没过来” 老头开始有点着急了, 真像四十年前的样子。 等了一个小时,老太太还没有来。 老头开始担心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回到家,发现老太太正在床上躺着睡觉,没出门。就问她,“小娟啊,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怎么还没来啊,当年我只等了你20分钟啊” 老太太羞涩着说“我妈妈不准我去” 老头眼泪汪汪的,一把抱过老太太。 从那之后,那片海边,总有一个独单老人的身影,就那样,望着夕阳,望着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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