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那年你几岁?当时的你在做什么? 2003年春,在荒无人烟的北京,我和小锦启动了一次伟大的两性实验。
一 先说说我是怎么和小锦认识的吧。 2002年的冬天,我和几个朋友去颐和园玩耍,那天雪下的很大。我们几个一时起意打起了雪仗,一开始只是互相打,到后来发展为和每个经过的陌生人打,而小锦所在的5人团是和我们玩得最最嗨的一伙儿,我们虽然萍水相逢却把彼此打的面红耳赤,最后还合了影,互留了电话。 当时我对小锦的印象就是聪明,眼睛大而亮,头发短短的,身材小巧像博美(一种小型犬)。我对她说过印出来的照片会寄给她,但是过完年就忘了。 那个时候,人和人之间还没有那么多芥蒂,几个陌生的人也能打成一片。 二 2002年年末,在中国广东爆发了始料未及的瘟疫非典,进而扩散到东南亚乃至全球。2003年3月北京成为了重灾区。往昔热闹非凡的城市似乎被封印了,所有娱乐场所都被禁止了,餐馆大部分歇业,单位也放假了。 “非典”自2002年11月在我国内地大范围流行。2003年3月以后,疫情尤以北京为烈。 由于当时的北京为非典疫情重灾区,许多人选择离京躲避。 而其中战斗在一线的医护人员成为这次中国非典疫情的最大牺牲者,占死亡人数的1/3 。 为了纪念抗击史无前例的非典,专门印发的"万众一心,抗击非典”的套票。 白晃晃朗照于晴空之下的宽阔街道,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刺骨的北风穿过死寂的水泥围墙发出的呼啸声。电视上每天都在尽职尽责的播报着死亡人数,我本来想要回家,但是听说从北京回家的人都要被隔离10天左右,想想与其那么没有尊严的隔离,倒不如在疫区逍遥自在。 有天晚上,无意中在一本小说里翻到了两张照片,其中一张就是小锦和我们打雪仗的合照。可能是由于太久没有人说话,我忽然有种想要联系这个人的冲动, 虽然如此唐突的并且还在凌晨一点。 “好久不见?” “你是谁?” “那个在颐和园,用雪球打你脸的那个。” “哈哈哈。你还记得我呀!” 就这样我们开始毫无顾忌的交流起来。她的情况和我基本相同,也是单位放假,也是一个人在家,不过多了一只猫的陪伴。我们像两个岛民忽然装上了电话,居然兴奋的聊了一个多小时,我甚至跟她聊起了我刚写的小说。 后来我索性说我现在就想过来,把小说带给她看,说出这句话后,我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那时候已经快凌晨3点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说如果你是认真的,那你就过来了吧!这姑娘应该也疯了! 临晨三点半我打了一辆车,从西直门横穿了整个北京城到了东三环外的某个小区,带着小说和照片去见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女子,这个情节怎么看都有点不真实,但却真实的发生了。 那个年代,所有公寓楼的电梯在夜里12点就准时停运。 我做梦一样爬上了22层的塔楼,她穿着灰色羊绒衫,仪态周正的接待了我。还是印象中的短发小脸,细看明显化了淡妆, 完全看不出一丝倦意。 于是我们坐在她家的狭小客厅里,她倚在一个红布沙发上,在墨绿色玻璃灯罩的台灯底下细读起我的小说。这时候一只虎斑猫忽然窜到我身上,不怀好意的审视着我。小锦解释说这个是球球,它就喜欢探索陌生人,我只好尴尬和傲气的球球打了个招呼。 小锦的情况和我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比我多了只叫球球的虎斑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抱着猫看着她,看我的小说,像个面临大考的中学生。让一个女孩在凌晨3点半看一部12万字的小说,我觉得结果应该不是太好,但出乎意料的是看到最后她竟然还哭了。 在这个非典时期的清晨,我们因为一篇小说成为了知己。交浅言深这是交友的大忌,但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却成了抚慰孤独灵魂的救命稻草。现在想起来,我还觉得特别不可思议,那一晚之后我们居然一致决定搬到一起住。 原因基于这几点,一来因为我们彼此并不相爱,但在某些问题的喜好上却相对一致,比如我们共同喜欢甲壳虫、abba乐队还有比昂,喜欢溜旱冰喜欢美食。 我们也有彼此不尽相同却互相欣赏的地方,比如我就欣赏她理科女生的那种性冷淡式的幽默表述,我总说她有张看着恒久远的嘲讽脸。而她觉得我是典型的文艺青年,带着她看不上的所有特点,而这恰恰可以用来满足她嘲讽一切的内心。 最重要的一点,用她的话说,两个人吃饭比一个人吃饭省钱。于是这两个当时觉得完全无感的人住到了一起,而且彼此在外地都有着自己的对象。这个同居行为有悖常理,但我们却都不以为然,并为彼此划时代的睿智表示钦佩。 SARS的肆虐变得越来越严重,大街上已经开始出现带防毒面具的人,地铁里很空,有时候整个车厢只有一个人,每个人都尽可能的保持10米的距离,颇有世界末日降临的感觉。这种不真实感或许激发了我们彼此相依的勇气,我们感觉像是合谋做了一次人类相处的实验一样。 我们不光住在一起,而且还睡在一起,我们甚至可以抱在一起聊到天明,却彼此保持克制, 我至今都无法理解我们当时的淡定。 因为那个无所事事的时期,曾经引发中国2003年底的一次生育高峰,而我们却觉得发生关系是件特别世俗的事情,我觉得当时我们的脑子肯定是进水了。 非典时期,北京的街道一下子变得空空如也。长安街上也都几乎空无一人。图/网络 三 为了和万恶的SARS持久抗争,这个城市的所有人都深入简出,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而我们却肆无忌惮的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像两个置身事外的人。 我们白天跑去荒无人烟的超市买菜,每天下午研究一道自创的菜肴。吃完饭后她骑着自行车陪我跑步,再后来改成了两个人穿着旱冰鞋在深夜里瞎溜达。在那个非典的时期,整个北京宛如空城一般,而我们却把它当做一个免费的乐园。 为减少外出被感染的风险,平常人满为患的超市变得空空如也。图/网络 有次,我们在潘家园旧货市场翻到两个防毒面具,类似防化兵那种夸张的带管子的面具,想都没想就买了下来。我们就带着这样的防毒面具,穿着旱冰鞋在树影婆娑却空无一人的深巷里,如同两个外星生物一样默默的划行。我们古怪的样子并没有吓到人,倒是被一条恶犬追了整整两条街。 在这个被恐惧笼罩的城市里,狗叫声也变的亲切了。因为每个亮着灯的窗口传都出电视新闻反复播出的死亡人数的声音。从一天死亡几十人一直到上百人 。因此每次出门溜冰感觉都像是在寻死,但是一天到晚呆在家看新闻更像活埋,整个北京都快要窒息了。 对所有人来说,在非典这个时期,活着就是幸福。图/网络 生活往往在这个绝望的时刻会给你一些惊喜。那是个傍晚,我们在一个陌生的小区溜旱冰,无意中听到了《I have never been to me》(我那时候并不知道它叫什么)。 音乐声是从我们对面上百个窗口中的一个传出来的,氤氲的空气里散射的光线让夜晚变得不那么黑暗了,我们屏住呼吸坐在小区的花坛一动不动地倾听着。或许是主观原因,当时觉得这段音乐似乎覆盖了所有的新闻报道声。那段音乐好像是一个鲜活的强大的生命,在整个北京巨大坟墓里撕开了一个口子。 《I've Never Been to Me》,早在1977年由美国“蓝调女王”Charlene Duncan演唱。 她回过头满脸是泪,定定的看着我。一阵清风吹来,她已长过肩膀的头发被风吹拂着,好像是脸上摇曳的一道黑纱。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动人的画面,就在此时此刻我们忍不住亲吻了对方。 “那只是个触景生情的反应,你不用有什么负担。”这是她回到家的第一句话。原本和谐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我们开始聊起彼此的男女朋友,之前我们从来没有谈起过这个话题。她的男朋友其实就是她的大学同学,高她2届,谈不上多好,也谈上不好。而我有一个高中就在一起的女朋友,在杭州工作,断断续续在一起有7年。 “7年和两个月你会对哪个更有信心?”她忽然问我,我沉默了。 那天晚上我们是分床睡的,因为彼此再也找不到睡在一起的理由。我躺在沙发上听到卧室里的她辗转反侧,我很害怕那一夜会是一个终结。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破罐破摔谈恋爱了,那是一个望得到头的事件,我们必须重新审视之前合住在一起所做的规定,并决定重新振作。 也许是碰巧,那天在公寓楼顶上遇到了一个开火锅店歇业的邻居。在他的提议下决定合伙开超市,火锅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子,他说钱他来出,我们只负责管理。 我们的生活被重新设定了,小锦和我莫名其妙的成了超市小老板,为我们继续的同居找到了支点。我们三个人开始一起选店面,一起刷墙,我还在墙上画了一幅超大的海洋壁画。我们开始一车一车往店里进货,往日的和谐似乎再次修复了。 只是有个问题——为了避嫌,我们对老板扯谎说我们是表兄妹,导致未婚的火锅店老板开始对小锦展开狂轰滥炸的追求,而小锦却只是半推半就,并不明确拒绝。 想象一下在这20平米不到的地方,小锦常常被他毫无品味的笑话逗得七荤八素的。那笑声绕都绕不开,我只能借机出去转悠,因为这并不是琼瑶小说,表哥之流显得特别多余,我忽然觉得那个胖胖的火锅店老板丝毫没有一点吸引人的地方,甚至有些讨厌起来。 四 自从我们开超市后,北京的疫情开始得到了控制,而我晚上的日子也开始变得难熬。难熬的原因并不是沙发床太硬,而是她开始和上海的男朋友煲电话粥。 之前都是在厕所,时间也很短,而现在一讲就是一个小时。我不得不奋起抵抗,也打电话给杭州的女朋友,以至于我女朋友觉得我有些没话找话的意思了。 连着好几个晚上我都没睡好,我感觉之前有什么东西好像忽然被剥夺了。如果没有晚上的共进晚餐,没有早上一起去刘家窑市场进货,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呆下来的道理,球球对我的呼唤也变得置若罔闻。 我之所以还能厚着脸皮呆下去完全是因为脸皮厚,生活开始复苏了原有的秩序,我们的关系岌岌可危了。 终于有一天我们的矛盾爆发了。 那是一个一起进货的早晨。小锦素来很能和人沟通,她和颜悦色的机灵劲往往可以拿到出其不意的价格,而我实质上只是一只扛货的骆驼。 那天她和一个买家聊到兴头上,买完后还要聊个不停,我有些不耐烦就怪她笑点好低。回来的路上我们开始聊到了火锅店老板的笑话,开始聊起了关于老板合伙开超市的动机问题。 我提醒她自己有男朋友,应该坦诚相见,不能给这个可怜的人造成错觉。她忽然变得愤怒,质问我“那我们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我一愣,竟然无言以对了。比之火锅店老板,我觉得我们的关系确实更加荒诞了许多。 我变得恼羞成怒,对她说:“我们之间只是两个孤独的人互相取暖而已,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将来也不会发生什么。” 当天我就气急败坏地搬回了自己的家,我觉得她只是想让我自己说出来而已,而我敏锐的接收到了。 抗击非典取得了全面胜利,2003年6月20日,北京小汤山医院,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五 两个月没住人的出租房里,到处积满了灰尘,我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呆如木鸡。电视上新闻传来了非典抗击全面胜利的消息,而我却感觉自己陷入了泥潭。 我就这样抱着电话整整在家呆了5天,直到有一天打来一个陌生电话。一个自称是小锦闺蜜的人说小锦和那个胖子合伙人大吵了一架(就在我离开的第二天)小锦一个人将那店整个盘了下来,因为人手不够所以叫她帮忙一起看店。但是非典已经结束,闺蜜的单位要开始上班,所以她希望我能过来超市这边,暂时帮个忙。 听到这个消息让我异常激动,但我却想不出我见面时应该对她说什么。 5月的下旬,北京已显出了夏日的光景,树木枝繁叶茂,路上车水马龙,知了声不绝于耳。一个身材高大的姑娘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门口,看到我赶紧将我引进屋里。她指指阁楼——由于进货时间很早,平日的中午她都会在阁楼上小睡片刻,“快去看看她吧,状态很不好。” 我蹑手蹑脚的从楼梯跑了上去,看见她躺在草席上。电扇安详的摇着脑袋吹着她蜷缩的身体,门外的微光给她小小的身体打出了一段不小的阴影,像只小狐狸一样白生生的埋在阴影里,显得乖巧而安宁。 我看她睡着了,于是小心翼翼的躺在她身边,打算等她自然醒来。这时候她忽然转过身子一下子搂住了我。在理智面前我们终于失败了,我们像偷吃禁果的中学生一样在阁楼完成了仿佛早该完成的动作,那一刻楼下是来往购物的顾客,楼上是一对气喘吁吁的男女。 她像牵着爱人的手一样将我从楼梯上牵了下来,并打发走了充满疑惑的闺蜜。 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在超市门口坐着。我告诉她女友打算6月份来看我,我会在那个时候向她摊牌,可她却说不想让我承诺什么,她这样做只是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所以她希望彼此的关系不要有任何负担。 我问她接下来怎么办。她说打算把超市所有的东西都卖光然后重新开始生活,所以我们的恋人关系仅限于从这天开始到货卖光为止。 她希望什么都不要想,也不想要任何的承诺,只是单纯的享受接下来的共处时光,我们约定了一个完全没有结果的恋爱。 六 接下来我们就好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一起工作一起回家,我印象很深的是——她喜欢帮我洗澡,用一种泡沫球涂上肥皂,从脸一直擦到脚,擦得满身都是泡沫。我们仔细擦拭着彼此的躯体,然后在喷淋下拥抱着对方,好像完成仪式一样,这样的洗澡有时候会持续很久。 仿佛是要通过洗澡看到彼此最真的一面。洗完澡她躺在床上开始特别认真的帮我掏耳朵。有时候她会戴上眼镜拿着手电筒,看起来像个做实验的老师。我只能老老实实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头发上的水珠会有时候滴到脸颊上,我一躲她会立刻摆正我的耳朵接着工作。 我们像对老夫妻一样不知不觉地过了一星期,直到有一天超市变得空空荡荡。在她的提议下,我在壁画前给她单独留了影,她拿走了胶卷说,那是她在北京荒唐岁月的佐证。 我们如约定那样的分开了,并刻意的不再联系对方。 我的女朋友也来了北京,我有好几次打算跟她聊聊真实情况,但是看到她那么无辜的样子让我欲言又止,一切终于归于平静了。 7月的一个下午忽然收到了小锦的电话,她说她打算离开北京。我说是出差吗?她说她打算回上海工作,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我只能说那我送送你吧。 我们在火车站附近吃了顿饭,可能是分开了很久,彼此显得有些陌生。 她穿了件碎花的连衣裙,还戴着顶草帽,我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我偷瞄地扫到了她的短发,在夏日里显得明快又干净。结完账我们一前一后走在通往火车站的大街上,马路上人头攒动,我们一言不发的穿梭在那些陌生的脸孔中。 我几次想从后面拉住她的手,却始终没有勇气。就在这时候奇迹发生了,路边的商场里鬼使神差地演奏起了《I have never been to me》,我们两个像中了魔法一样同时都僵住了,刚才的尴尬气氛也瞬间消逝了。 我顺势拉着她的手在人群中逆行,冲进了商场里,到处找那个歌的音源,终于在一家速食店里找到了这首歌。老板告诉我这是张CD合集,是别人送的。我拿出所有的钱希望买下CD,但是老板就是不肯转让,最后在百般恳求下,才答应为我们重新放一遍。我们这才有幸听到了这首歌的全貌。 MV:I've never been to me-Charlene 就在夏季人潮汹涌的速食店里, 两个依旧青春的人,靠在柜台上一言不发的听完了整曲。等一曲放完,离火车开动已经不到15分钟,她拉着我的手说:“如果赶不上火车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不过我们要用尽全力赶火车,否则不算数。” 我愣愣的呆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她不由分说的拉着我的手,飞快的在人群中跑动起来。我们穿过人行道,穿过天桥,穿过火车站候车大厅,感觉满世界都是人,我觉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被她拉着的手都是汗水,仿佛随时随要脱离的感觉 。 终于,我们赶在票检关闸前到了检票口。她眼眶红着,开玩笑的说:“看来我们没有缘分,就此别过吧。”而我此刻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竟抽搐着说不出一句话。 拜拜了! 她假装欢快得离开,可走了不到十米忽然转回头,一下子飞跑过来再次抱紧了我,完全不顾及检票员的催促。 周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她的脸紧贴着我的脸,我感觉我们的泪水交织在了一起,她对我说,不要睁开眼睛,不要目送,答应我!不然我们会毁了自己!我点点头。我感觉她把我抱得很紧,我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可好想一直就这样抱着,但忽然间我的身体像放空一样失去了任何依靠,她放手离开了——我就这样闭着眼睛默默的呆了一分钟,睁开眼睛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她的踪影了。 七 3年后我和我女朋友结了婚,而她也在我之后的一年结了婚。 09年的某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是一张《沙漠妖姬》的电影音乐专辑,里面的第一首歌就是《I have never been to me》,还有她和宝宝的一张合照。 现在这首70年代的并不知名的神曲开始在网络流行起来,而每当我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就会想起小锦,想起那段非典时期的爱情。 展现隐秘而奇特的真实情感,更多故事请关注本微博及微信公众号:少数派情感报告 如果你也有关于爱情、亲情、友情的动人故事, 我们愿意做你最真诚的树洞。 转载需说明出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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