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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届九分钟电影锦标赛最佳影片《剃头师傅》
九分钟:您从何处得知九分钟,是怎么会参与到九分钟电影锦标赛的呢?
陈聪聪:第一届九分钟电影锦标赛的时候,我以美术的身份参加过,之后一直有关注这个锦标赛的活动信息。
九分钟:您当初决定要拍《剃头师傅》这部影片的初衷、立意点是什么?
陈聪聪:现在科技发展很快,刷新了很多事物和观念。自己是个比较恋旧的人,我觉得肯定有很多人跟不上发展的步伐,像我父母以前就一直不会发短信、上网。这些群体再过十几年可能会被时代遗忘,记忆沉入深海,包括他们的语言、家族观也在逐渐消失。反而他们让我很好奇,他们眼中充满了“为什么”,我尝试将老一辈让我好奇的地方呈现出来,我觉得会很有共鸣。
九分钟:在九分钟电影锦标赛拍摄《剃头师傅》期间,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
陈聪聪:要了解一个城市,比较方便的途径不外乎是打听那里的人们怎么生活,怎么相爱。我是个广东人,第一次来到嘉定,来到九分钟电影锦标赛拍摄这个短片,完全手足无措。但我知道,所有大城市都是类似的,而城市深处的老人是最了解上海的,即使本土习惯和传统行业在流失,但这些老上海人的文化气质是深入骨髓的。我尝试把它呈现出来,我觉得这对我而言是最难的。而这些老上海人,代表着这座城市的文化底蕴,是非常值得我们尊重和关怀的群体。
九分钟:《剃头师傅》据说演员平均年龄70岁,陈导可否透露下,片中这些老先生都是如何找到的呢?
陈聪聪:他们是制片帮我在嘉定的一家老人院找的。当时他们正在打麻将,然后我主要看他们的形象是否合适,其他细节就没多考虑。主要是正式演员太贵了,而且制片费有限,就用了群众来出演,有冒险的成分。选群众演员,主要看剧本风格,如果是故事类型片就不适合群众演员,建议还是不要省演员费。
九分钟:片中,有很多情节,令人记忆犹新。尤其是最后一场戏,打开箱子,一包包头发静静的躺在那里,让人回味不断。请问,为何会设计这样的情节?选择这样的题材?
陈聪聪:现场是有拍当时打开头发的镜头,但镜头太短了,剪辑的时候邱老师建议我把这个镜头补拍。后来是回广州补拍寄给后期的。头发这个情节一开始就是这样设定的,我的习惯是在动手写剧本之前就把结局想好了,然后再倒推前面的情节和铺垫。
九分钟:《剃头师傅》的镜头叙事,总给人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这是在影片开拍前,严密设计好的吗?分镜头在策划之时,与最后呈现,出入大吗?
陈聪聪:开拍前有画分镜的,基本是按照分镜的步骤来拍摄的,最后呈现应该也是分镜的70%。分镜其实是很好的一种制作方式,让影片的画面在脑海中过一遍,这样拍摄的时候就比较明确自己要什么了。
九分钟:据说《剃头师傅》曾经有过两个版本的剧本,最终拍摄的版本与初版剧本感觉大相径庭。请问为何会做两个版本的剧本?那个被放弃的剧本,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陈聪聪:最终版和初版有出入应该是正常的,电影本身就是不停的修改变化的。时间太久了,一开始的故事,我已经不太记得了。而且记忆力也不好,确实想不起来。
九分钟:您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事导演这个行业的?现在还在从事导演这个行业吗?
陈聪聪: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剃头师傅》是我的第一个入门影片,从2013年开始从事导演的,现在一直在导演行业奋战。
九分钟:您觉得九分钟电影锦标赛对于青年导演有实质上的帮助吗?都是哪几个方面呢?
陈聪聪:最实质的帮助是实践吧。导演必须在实践中积累能量,如果没有实践的机会,永远都不会有爆发的时候。然后第二个是对比,让自己能跟相同制作条件下的导演对比,从其他导演身上吸收能量,看到自己的不足。所以九分钟电影锦标赛的意义跟其他以颁奖为主要形式的比赛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九分钟:你觉得九分钟电影锦标赛体系中,哪一个制度对于电影人的职业塑造是比较有用的、有帮助的?
陈聪聪:电影人很重要的一个能力就是要想办法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我觉得九分钟比较有用的制度就是没钱,然后还给你各种限制要你拍短片,你就要想办法解决。因为其他导演也是这样解决的,没什么抱怨的理由。这个是比较磨练人的。
九分钟:您参加了几期九分钟电影锦标赛?您觉得九分钟电影锦标赛的不足是什么呢?
陈聪聪:我参加了三期,第四届和第五届是导演身份,第一届是美术身份。没什么不足之处,主要是大环境下,人们对短片的关注度越来越弱了。
九分钟:对第八届九分钟电影锦标赛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聪聪:我觉得电影本来就是变化着的,导演的想法会变:在制作过程中会变,剪辑过程中也会变,市场也在变。永远没有哪几种观点是完全正确的。第八届九分钟我寄望能看到更多变化。
九分钟:您对电影大环境的看法以及您对中国电影的看法?
陈聪聪:我觉得现在电影的大环境是好的,年轻人的机会比较多了,“青年电影”应该就是中国电影的未来吧。“青年电影”现在有个相对稳定的创作环境,制作成本也在逐步降低,而坚持做一件事情必定是有坎坷的,所以我觉得现状是好的,我希望“青年电影”这个群体可以更大。
有些人可能会觉得现在想当导演的人太多了,社会不需要这么多导演,认为他们应该去做摄影师、灯光师什么的。这个观点我是不认同的,我觉得中国社会太缺乏创造力和想象力了,太多埋头苦干的人了。“青年电影”即使掺杂一些糟粕,也不应该阻碍它的壮大,越大越好。
九分钟:现在社会上有很多机构和基金,都设立了“青年电影人扶植”专项计划,请问您是怎么看待这些扶植计划的?有什么建议吗?您觉得这些计划,跟九分钟在本质上,有什么不同?
陈聪聪:我觉得扶植计划是好事,让更多人有机会,喜好也可以更多元。建议当然是希望扶植越多越好了。九分钟电影锦标赛有自己的核心价值体系,让它可以坚持做了七年。大部分扶植计划都是这两年刚刚冒出来的,能不能长久做下去还有待观察。每个能坚持下去的扶植计划都有自己的价值观,我觉得九分钟本身就跟其他扶植计划有很大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