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射手与三个女孩的故事 作者：曹特立 我叫姚月辉，一个灰色的射手男，在连蟑螂都成双成对的地球上孤独地活了30年。 工作方面目前是一家补课机构的实习老师，还没转正，每个月的工资扣去房租、电费和饭前外就基本上空了。 我天性散漫，没有什么宏大的志向，和人吵架时会结巴，钱包被贼抢了连口大气也不敢喘，是个地地道道的Loser.套用我自己的话说：“人生就像在迷宫里奔跑的小白鼠，跑着跑着就失去了方向，不停地兜着圈。” 唯一的爱好是拿着大学时打工攒钱买的那台老单反，跑到一座又一座的高楼上拍摄星空和星空下的城市。星座预测里说射手座的男人十个里面有八个是花心大萝卜，但我仿佛是一个奇葩的另类。 每周一到周四我会准时去补习班教课，剩下来的三天，白天宅在家，晚上夜拍。除此之外唯一与别人交际的地方就是买菜和理发了。 有一回，禁不住家里父母三番五次的要求，我硬着头皮去了一家咖啡馆相了一回亲。 女孩是双鱼座的，比我大了五岁，身材好，性情温和，是一家健身房的老板兼教练。更加凑巧的是，她和我一样业余爱好都是摄影，不过她更喜欢街拍各色各样的人们。 我难以自拔地被这个女孩吸引住了，或者说身上具有一系列无可挑剔的魅力，让一向迟钝的我都觉得没有理由无动于衷。 后来的一个月里，我去双鱼开的健身房找她聊了几次，也陪她街拍了几回。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弯弯的眸子就像月牙。 听说她下礼拜生日，我就请她在我经常夜拍的那座大厦吃烛光晚餐。吃到一半时，我捧起事先准备好的鲜花向她表白了。她微微一笑，既没有答应，又没有拒绝。 为了缓解自己紧张和尴尬的情绪，我只好和她讲起了我的过去，关于摩羯和水瓶的故事。 【水瓶】雨天，在一所市里高中门口，我在下班时遇到了一个自行车踏板脱落的女孩，经过一番挣扎后我帮她将自行车送去了修车铺，感激的女孩问我要了联系方式，说要请我吃顿饭。 一个礼拜后的周末，她真的请我在一家即将倒闭的小吃店里吃了顿中饭。女孩是水瓶座的，在学校里由于家境清贫，读书很用功，但又不怎么懂交际，所以被男生女生们孤立，每天一个人上下学。 她的状况触动了我的心。我和女孩是一类人。只是女孩是不懂交际，而我是懒得交际罢了。于是后来我想方设法地帮助她改善周围的人际关系，使她不再被人孤立。后来女孩渐渐开朗起来，身边的朋友也多了起来。一次她过生日时，我把自己至今为止拍得最璀璨的一张水瓶座的星图送给了她。 水瓶哭了，她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吻了我。 那天宴会结束时我送醉醺醺的女孩回了家，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摩羯】补习机构里来了一个新的女老师，是个富二代，开保时捷上班。她教的科目是英语，并且她是摩羯座。 摩羯很喜欢请客，圣诞节时在全市最豪华的饭店请同事们吃饭，吃完饭K完歌热心的摩羯顺道送我去附近的一座大厦夜拍，但开了两条街后摩羯忽然停下车，仓皇地跳下车，在路边吐了半个多小时。我忙上前安慰她，原来她虽然有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但周围却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可以倾诉。所有人都是为了利益才巴结她奉承她。 如今她父亲的企业开始走下坡路，最爱的男朋友也在圣诞节将她抛弃了。 我不忍心丢热心的女孩一个人过圣诞节，就请摩羯到家里做客。摩羯洗完澡，喝了一杯咖啡后，我给她看自己拍的各式各样的星空和城市，陪她看了一部老电影，还为她细心地泡了一壶蜂蜜茶。就在那晚，我们仿佛都找到了心的归属。 然而相恋一年后，摩羯和我分手了。她父亲给她安排了相亲，对方是上市公司老板的儿子。由于这关系到父亲一辈子事业的存亡，摩羯只能狠心抛下了我。 那之后我没有流一滴眼泪。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宿命，活在生活最灰暗角落里的我，没有资格去憧憬任何一份稳定的爱情。 并且更重要的是，我是一个灰色的射手，不能带给任何快乐，也无法带任何人去幸福的彼岸。 听完后这两个故事后，双鱼哭了，我问她为什么哭，她对我说： 水瓶一定直到现在还怀念爱慕着你，但你此刻心里最放不下的却还是丢下你的摩羯。因为在谈到摩羯的时候，你的眸子里是有光的，这一个月你陪我健身，街拍，但我从未见过你的眸子里有过这样的光彩。 我不置可否。 双鱼最终还是成为了我的好朋友，我唯一的女性好友。 我依然坚持着夜拍的习惯，半年后我的部分摄影作品登上了国内知名的摄影杂志。又过了一年，我成为了他们的雇佣摄影师，有了更稳定的收入和更加安定的心境。 我开始尝试拍一些除了星空外的东西，并且我知道，在双鱼对我讲了那句话后，我的心态已经改变了。 从前我的摄影作品和我的性格一样，都是死寂和缺乏生机的，因为我在意的都是我失去的人和失去的东西，但其实我也有收获的，水瓶的眼泪，双鱼的真诚和摩羯一年的真心陪伴都是我最不可失去的回忆，和我生存的尊严一样可贵。 成为了知名的摄影师后，我依旧一个人生活，但我已然不再孤独，也不再畏惧，因为我懂得只要你真诚待人，善待生活，生活也一定会善待你，在某个时间点赐给你一份恰好合适的姻缘。 只是在每个夜晚，当我独自在无人的高楼，在广袤的森林或在寂静的海边拍摄星空时，总会想起那个遥远的圣诞夜，光着脚的摩羯穿着我的白衬衫，和我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着老电影《卡萨布兰卡》，两人的手在雾气缭绕的冬夜紧紧牵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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