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吉祥物 作者：魏广亭 拍摄场景一：孙建中公司的办公室 一街上地痞带着一伙无赖又来到孙建中的公司进行敲诈，孙建中的房产置业有限公司由于受银行贷款的限制，紧接着，地方信用社、民间借贷的资金链也崩断了，再加上售出的房子款项兑付建筑工程款以及民间临时借贷的高息已经不成比例，公司的经营情况形成了恶性循环，造成连年亏损，负债累累，如果，再不紧急调配资金，面临着楼盘即将崩盘的可能性会大于不可能性，到那时候公司的资金运营可能会是雪上加霜。正在为资金周转头疼的孙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又遇上这伙地痞无赖来骚扰他，孙董急了，对着这群无赖说：“今天，老子心中不快，别在这里给我添堵，你们给我该朝哪滚朝哪滚！” 一地痞横眉竖眼说：“你他妈的公司都快倒闭了，还这么嚣张，今天老子来不是问你要钱花，只是从你门前经过时来看看你。” 孙董这几年早被这群无赖欺负得气不从一处来，公司形式好的时候你们过来敲诈点钱花花也无所谓，如今，清华园楼盘面临着即将崩盘，你们还进来没事找事，孙董不知不觉进入了冲动的状态，他对着这帮无赖恼羞成怒地说：“好，既然你们过来看我，那就请坐吧，葛老八。” “你这老板桌上摆的这件玉器值不少钱吧？”葛老八站到孙董的老板桌前摸着这件玉器说。 “朋友送的，不知道多少钱。”孙董没给老八好气。 “我看了半天没看懂，这是个啥？”葛老八问。 “双子座。”孙董回答。 “呃，双子星座，你是双子座。人说双子座的人反应灵敏口才一流，天生善于胡编瞎凑而且不着痕迹，丝毫没有狐狸尾巴可以露，一面说谎一面对你假惺惺讨好你，再加上甜言蜜语，把啥事说得有声有色。如果想骗你就没得商量。我是水瓶座，是你的最佳配对，你把这件双子座玉器还是送给我吧！”葛老八根本没把孙董当成一回事，嘴里不停说着可真动起了手要拿走。 孙董把自己的皮鞋脱掉掂在手里，慢慢从老板椅上站起来，等葛老八的一个小马仔走到他的老板桌跟前要从老八的手里取走这件珍贵的双子座玉器时，孙董用手中的皮鞋狠狠地朝小马仔的脸上打了过去，这一皮鞋，把小马仔打得是鼻口窜血，一头栽倒在红色的木地板上，在红色的木地板上抖动着身子抽搐了没多大会儿的功夫，没想到他命归西天了。 几个小混混见出了人命，一个个吓得掉头推门就跑，包括葛老八，嘴里大声喊着：“打死人了！打死人啦！” 孙建中当过特种兵，这时候的他非常淡定，他蹲下身子摸了摸躺在地板班上的这个小无赖的鼻子，让孙建中没想到的是，他真的没气了，他又摸了摸他的心口，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他摇了摇头，叹了声口气说：“没想到让老子栽倒你这个小混混的手里。” 孙建中起身打开保险柜，保险柜里还有十几万元现金，他取走了保险柜里的所有现金，放在了一个皮包里，然后，他打开办公室的后窗户，朝下仔细地瞧了瞧，发现没有任何可疑的人，他抓住楼墙体上的排水管，从六楼轻松滑下了地面。 孙建中办公室后面的这条街是条老街，街道弯曲狭窄，地面是用小红石头铺成的，大小车辆无法进入，瞬间，孙建中消失在了杂乱的街道里。孙建中的反侦察能力超出一个正常人丰富的思维想象力，他清楚地知道，从公司的大门驾车出去，会被公安堵在大门的院子里，因为，今天全城已经戒严，武警、公安正在地毯式搜捕三个持枪抢劫金银首饰店的嫌疑犯，几乎大街小巷哪里都是武警和警察。他不敢坐公交车，不敢拦截出坐车，他要步行走出这个小县城。他知道那些大部分武警、公安都是从省城临时调来的，他一个人轻松大胆行走，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另外一个事情是，今天，公安局也没有足够的警力来围捕他，但他觉着还是格外小心点为妙。 场景二：镜头推进城镇南北街 这所县级市的城镇南北街道很短，孙建中没多大功夫顺利地走出了城。他顺着北沟的一条羊肠小道朝着东北方向走去。在一个急转弯处，突然，路上出现了几个佩戴枪支的警察，堵住了他的去路，警察对他进行了盘问，问他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孙建中不惊不慌打开皮包，说是买的账本，几个警察看到皮包里装的的确是账本，听他的话音又是当地人，长得是如此地板正，看好这时后面过来一个骑摩托车的，他就这样顺利通过了检查，不然，那皮包里装的十几万元现金，在这非常时期被检查出来，别看他当过特种兵，估计也难以蒙混过关。 靠县城的正北方向是一条地方铁路运煤的专用线，孙建中低着头沿着这条运煤专用线铁路朝东南方向大步行走着，他知道，这时候公司的办公大楼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团团围着，设下的层层包围圈应该是连一只苍蝇都无法飞出来。他走着想着，想着走着，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不应该脱了鞋，下手那么重。当时，不应该理睬他们，就是把那件双子座玉器送给他们又该如何！这时候说这些，仿佛一切都晚了。 一列拉煤的火车，从西边“呜呜”鸣着长笛呼啸而来，当火车从站在铁路旁孙建中的身边“咔嚓咔嚓”经过时，孙建中飞身一跃，跳上了火车。一个跟在孙建中后面回娘家的小媳妇，等火车过去后，她突然发现刚才在她前面明明走着那么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怎么突然不见了，顿时，她被吓得浑身出冷汗，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不是大白天活见鬼了吗？她扯开嗓门“哎呀妈”了一声，掉头撒腿朝回家的方向奔跑起来。 孙建中死死拉住火车皮上的攀登铁把手，一个小时后，他像铁道游击队里的老红一样，一个燕子翻身，从火车上跳了下来，他知道已经逃出了重重包围圈。 他掏出电话，给公司里的一个平常不怎么起眼的小职员打去了电话，很快电话通了，传来了对方急促的声音：“现在，楼上楼下全是公安，在搜捕你，我知道你早就逃出了包围圈，逃亡吧，别再回来了，对方的人已经死了，你别说话，没时间了，你的电话也许很快会被监听，我会配合嫂子把公司经营下去的，另外，你也是过失杀人，并且，杀死的还是一个流氓，我会找最好的律师给你打这场官事！记住，您永远是俺的好首长。”还没等孙建中说一句话，对方匆匆挂了电话，也许是对方说话太不方便了，孙建中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孙建中把手机调到静音，顺手把手机藏到公路旁边的一家小饭店房后的厕所里，他在饭店里，买了一些牛肉和烧饼及矿泉水，站到公路边，等了一会儿，一辆大货车从他身边经过，他跑了几步，两脚飞起离地，手一抓，轻轻地跳上了一拉货的汽车，匆忙离开了这个地方。 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几个小时，公安会把孙建中丢藏手机的这个地方，死死地团团围住。这时候的他知道，他身上的钱，不能随便多花一毛钱，他是在逃亡，他是在等待时间让他的战友、家人去处理这场不该发生的人命案。他想起了前几天在歌厅里请客户，朋友给他点了一首他不怎么喜欢唱的《逃亡》歌，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首歌的歌词记忆犹新： 踩着月光打开车窗 离开这城市想找个解放 一路开往最高那一座山 孤单的想像寂寞的逃亡 我想是偶尔难免沮丧 想离开想躲起来 心里的期待总是填不满 我看着山下千万的窗 谁不曾感到失望 就算会彷徨也还要去闯 …… 场景三：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 孙逃亡到了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戈壁滩上的沙粒在闪烁着，似乎不欢迎他的到来。孙一个月的逃亡，终于逃到了他要去的一个地方，他在这里曾经巡逻过，今天，让他一点也感觉不到戈壁滩的浩瀚无垠，静寂热情，从容坦荡。孙喜欢嘉峪关至敦煌这条数百公里的逃亡旅途，因这条公路不见人影，一切都少得可怜，包括汽车、牛羊。他觉着过去赤裸裸、坦荡荡的大戈壁，今天，似乎变得特别虚伪、狰狞。 生命对孙来说，对那个被他一皮鞋拍死的小混混来说，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谁也没有权利去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孙曾经在这里巡逻过，他知道这里只有诚实的人，才能在这片洁净的沙地上生存；才能在这酷热的阳光下握紧手中抢去巡逻、去站岗、去保卫祖国的边疆；才能在这凶猛的大漠龙卷风沙中成为一名革命战士、一名英雄、一名征服者。 孙跪倒在戈壁滩上，任凭风吹雨打，任凭一粒粒黑沙用力击打着他的脸。他如一个孤魂野鬼，犹如一匹受了伤瘸着腿离开了狼群的狼，他想起在火车上逃亡不敢看见警察的滋味，他想起躲进干店一群蚊子“哼咛”着叮咬的滋味，他想起不敢和人说话的滋味，还有这会儿在戈壁滩上的滋味，他只能有两种选择：死亡或者征服。 雨过天晴，天边划出无数道神话般弯弯的彩虹，突然，天空上出现白羊、金牛等十二座星座，旁边有两位天真可爱的一小金牛男孩一小金牛女孩在嬉闹着，并双双跪倒两手合起许愿：“希望我们俩以后再也不会打架了……。”孙揉了揉眼睛，这眼前出现的绝对不是幻觉，孙被惊呆了。“海市蜃楼”，孙一阵狂奔，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戈壁滩上。等孙醒来，不知要多少万年天空才能出现的这一次“海市蜃楼”已经慢慢消失，孙这个铁打的硬汉子，他没有征服让他留恋、思念的戈壁滩，而是戈壁滩征服了他。他没有脸去见那个曾经爱过他的姑娘，他更没有脸去见他的“啊”战友。 场景四：城镇南北街镜头推进孙建中的背影，《逃亡》歌前奏响起 孙选择了回到家乡投案自首，让他没想的是那个被他打的混蛋没死，不过一直在医院躺着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孙投案自首后，认罪态度端正，积极赔偿医药费和安置被打的人以及家属，加上街道上百名居民联名上告被孙拍了一皮鞋的那个不干好事、罪有应得的地痞流氓，同时，请求法院轻判孙的罪行等等一系列的证言证词。法院通过庭外认真调查，了解到了事实的真相，数日后，孙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这样的判决对挨打受伤害的人以及家属似乎轻了些，但对于孙来说，那是重了些。孙出狱后，对他的好战友说：“犯了罪的人，逃亡才是一种最愚昧最野蛮的行为，其实，监狱里才是一个犯了死罪的人藏身、改造、有吃、有住、放下包袱、解放思想的一个好地方。” 孙回到公司，看着焕然一新、一派生机盎然的公司，止不住问他的战友：“这么短的时间，你们是如何把公司的资金盘活的？” 孙的妻子接过话题说：“我把咱家的传家宝十二星座在香港一次拍卖会上给拍卖了，是这十二星座救了咱们楼盘的燃眉之急。” 孙对着妻子说：“我在戈壁滩上是这十二星座救了我，天空中出现了海市蜃楼。” 孙决定一定要到香港拍卖会上去看看，想亲眼证实一下他在大逃亡时看见戈壁滩上空出现的海市蜃楼，是不是和现实中的一样。当孙到了香港拍卖会上时，他真的被眼前所发生的情景惊呆了，在香港拍卖会上的大门口，旁边有一对天真可爱的一小男孩一小女孩正在门前嬉闹，并双双跪倒两手合起说：“希望我们俩以后我再也不会打你了、你再也不会打我了！”……这两个小孩子，和戈壁滩上空出现的那两个一小金牛男和一小金牛女长得一模一样，孙一下子跪倒在两个小孩身后，眼里含着幸福的泪水，把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轻轻抱在怀里。 在这一霎那间，香港的上空出现了“海市蜃楼”，十二座星座展开翅膀向人间飞来。小女孩从孙建中的怀里挣脱出来，拍着小手用她那沙哑的童声喊着：“叔叔，你看，宇宙飞船。” “那不是宇宙飞船，那是十二星座，人类的吉祥物。” 孙建中对小女孩说，小女孩歪着头，她听不懂孙建中在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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