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作者：张悦萱 小时候不懂爱，总以为一根冰棒、一朵鲜花、一句情话就是爱。长大后才明白，爱是隐忍的，疼痛的，川流不息的。 医院天台上，夕阳余晖下映着一个清瘦的背影，5岁的丁美美戴着耳机，跟着MP3里的旋律晃着小脑袋。那是她最爱的新歌《天蝎蝴蝶》。 美美很小时得了小儿麻痹，双腿发育不良，又细又短，只能勉强行走，美美不愿走得那么难看，更不愿露出她不完美的双腿，于是总坐在轮椅上。好在美美是个天性乐观，纯洁可爱的水瓶座小孩，病痛并没有打倒她，美美没上小学，独自在家里看了很多书，除此之外就是听听歌，写写她的小说。水瓶座的孩子总用用不完的艺术细胞和想象力。 只不过，美美一直羡慕大自己12岁的姐姐丁橙秋。天蝎座的姐姐，生得娇艳美丽，成长得优秀，对生病的妹妹总是怜惜有加，在市重点中学教英语，全家人都夸她性子好，八面玲珑，甚至连名字都文艺的很。最重要的是，她还拥有一双美丽的腿，走起路来好似蝴蝶翩翩。美美在别人的谈话中，似乎永远用于衬托天蝎姐姐的美好。 13岁，美美上了初一，进了姐姐橙秋教书的学校。虽然从前学校生涯空白，但凭借水瓶座女生特有的聪明伶俐，美美完全适应了校园生活，甚至爱上了同学们，和老师。 她最爱上体育课。每次上课时，美美就带着耳机，静静地坐在操场边上，远远望着跑跑跳跳的同学们，还有带队奔跑的体育老师。他总是温柔地教孩子们动作要领，时刻在身后保护着，踢球时大声呼喊，太阳穴暴起青筋，强壮的双腿像在绿茵场上飞起来了一样，汗水浸透了红色的球衣……美美依然戴着耳机，内心里风在呼啸。 “啊！”天边突然飞来一球，不偏不倚砸中了美美的脑袋，身体一歪，摔下轮椅。老师立刻抱起美美，一边焦急地问她疼不疼，一边竭力跑向医务室。半梦半醒中，美美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再次入了迷…… “张老师。” “醒啦？这一觉睡得，周公长得帅不帅？” 美美爱死了张老师的幽默，一点都没有老师的古董架势，温暖而亲切。 “张老师，我能跟你表白吗？“美美面不改色的问到。 “表白呀？“张老师倒也不以为然，意味深长地说：”美美，你还太小了。“ “好吧，那我初三再表白，那时候我就长大了。“ 张老师被孩子的纯真逗得直乐。 “好热呀。”美美咕哝着。 “热啊，等着啊。”张老师说着就开门冲出去了。 这时，丁橙秋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医务室，“美美，没事吧？我上了一下午课，张老师怕我担心，才刚告诉我你在医务室，吓我一大跳！”说着一把抱住美美。 “嘿嘿，没事没事。” “来来来，吃根冰棍灭灭火。”张老师举着两根冰棒进来，姐姐妹妹，正好一人一个。 美美吃着张老师买来的冰棍高兴极了。反倒是张老师笑得有些拘谨，傻傻地盯着丁橙秋。 第二天一早，张老师办公室课桌上放着一盘磁带。打开磁带，掉出一张纸条：“张老师，这盘磁带里有我最喜欢的歌《天蝎蝴蝶》，送给你。我想提前表白一次，初三再正式表白。张老师，我喜欢你。”落款丁美美。 美美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本子，翻开一页，写着：老师也喜欢你。水瓶座女孩心满意足的笑了。 “美美，美美！你醒醒！“丁橙秋紧扶着急救床，目送美美进了急救室。 整夜，姐姐陪在美美床边。丁橙秋翻开送急救室前，美美一直抱在胸前的本子。那是美美写了很久的小说。 “丁美美像天蝎座一样精致美丽，又像蝴蝶一样优雅蹁跹，正如歌词里那样‘我是天蝎，我是蝴蝶，活在每天每天在换布景的世界’……” “丁美美注视着张老师，每天偷偷跟着他，她热爱他的一切。” “终于有颗球砸到了丁美美，她顺势从轮椅上摔下来，张老师果不其然冲过来，一把将她抱起。一切都在丁美美的设计之中。” 最后一页写着：“放学后，丁美美鼓起勇气，把她最爱的磁带送给了张老师，还写纸条跟张老师表白了！并决定，等她长大了，再表白一次。回到教室，美美从书桌里翻出自己的本子，最后一页上竟有张老师表白——老师也喜欢你。完。“ “原来是你啊美美，对不起，姐姐没能早点读懂你。”丁橙秋抚摸着美美的头发，浮想起今早张老师跟她表白后，从眼前闪过的踉跄身影。奈何以城府精明著称的天蝎座，在情感世界中也一样迷乱。 清晨，丁美美缓缓睁开双眼，看见趴在自己床前的姐姐，发现自己写小说的本子被翻到了最后一页。 是姐姐的表白——美美，你还小，姐姐等你长大。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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