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医院病房 日
内 甄恩荣满脸的病容,瘦骨嶙峋,他半躺在床上捧着一个一张泛黄的照片老泪纵横。 甄恩荣:你在那边还好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也不到我的梦里来?是不是还在怨恨我? 甄恩荣抚摸着照片,照片里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子,阳光帅气,脸上的笑容灿烂。 甄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他把饭菜放在一边。 甄强:爸,吃一点吧。 甄恩荣摇摇头。 甄恩荣:吃不下,你哥哥走了将近二十年了,我,我悔不该当初那么粗暴的对待他,我,我…… 甄恩荣哽咽得说不下去。 甄强:爸,不怪您,谁能想到哥哥会作出那么极端的行为。 甄恩荣:怪我,都怪我,这孩子从小就要强,我,我不该…… 甄强:爸,哥不会怪你的。 甄恩荣:他怪我,他从来不到我的梦里来,我,我死不瞑目啊,你哥他恨我…… 甄恩荣泣不成声,甄强扶着甄恩荣躺下。 甄强:爸,不要难过了。 甄恩荣闭上眼睛,泪水还是止不住的从眼角流入鬓角,甄强默默地陪着,等他睡着了帮他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
2. 家中客厅 日 内 李妍在客厅里打扫卫生,拿着抹布在擦灰尘,甄强心事重重的回到家。 李妍:爸怎么样了? 甄强:哎,这么些年我们都忙于工作忽略了老爷子,他还一直为我哥的事情内疚呢,直到他得了绝症才知道他是为了我哥而抑郁得病的,哎,都快二十年了,还放不下…… 李妍放下抹布,抬头望着甄强,眼中充满了疑惑。 李妍:你哥是怎么死的? 甄强:我哥比我大两岁,那年暑假他十二岁吧,不小心把我爸祖传的老古董花瓶给打碎了,我爸那时可怕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他急红了眼,把我哥狠狠地揍了一顿,我哥一时想不开就跑出去撞车。 李妍:你哥是自杀?这么小的孩子心这么重。 甄强点点头,双手抱住头哽咽。 甄强:这事折磨了爸二十年,临到快死了还放不下…… 甄强停顿了一下,看着李妍。 甄强:我倒有个办法让爸安心的走,只是…… 李妍:什么办法? 甄强:回头和你说。 甄强说着就跑了出去。 李妍:甄强,甄强……
3. 长途客运站外 日
外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小乞丐——石头正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他拿着一个破碗,碗里已经放着几个硬币。他也不吭声,就捧着个破碗来回走着。大部分人经过他的面前都不注意他,只有极少数的人同情他朝他的碗里扔几个硬币,他朝着扔硬币的人又是磕头又是道谢。 甄强在一边观察着他,等一拨从客运站出来的人走光了,甄强走到石头的跟前。 甄强:小朋友,我观察了好些天了,就你一个人吗?你家大人呢,怎么就舍得让你出来要饭? 石头警惕的看着他,有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甄强拿出二百块钱,塞到石头的手里。 甄强:麻烦你一件事,你冒充我哥哥。 石头吃惊的看着他。 甄强拉着石头就走。
4.街道 日
外 甄强为石头买了点心,甄强一路和他说着,他一路狼吞虎咽的吃着。 甄强:事情就是这样的,你明白了吗? 石头的嘴里塞得满满的,嘴里嗯嗯的发着声音,使劲的点着头。 甄强:你为什么会做乞丐的? 石头拼命咽下去。 石头:我爸妈带着我和妹妹走亲戚,在长途客运站我被人贩子用迷药迷倒后带走了,人贩子把我卖了。后来我想尽办法逃了出来,逃出来后就寻找我记忆中的长途客运站,至今我已辗转跑遍了全国几十家长途客运站。 甄强:你想你爸爸妈妈吗? 石头:想,哪能不想,流浪了这几年做梦都想回家。 甄强:我上网帮你找你的家人。 石头停止了咀嚼,呆呆地看着甄强。 甄强:我一定会帮你的。
4. 家中客厅 日
内 甄强带着石头走进客厅,李妍马上拉过甄强。 李妍:你脑子有毛病啊,带个乞丐回来? 甄强:我注意这个小乞丐有些时间了,他长得很像我哥哥…… 李妍:长得像你哥哥就带回来?满大街都像你哥,你都带回家啊? 甄强在李妍的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石头无所事事的左看看,右看看。 李妍:这样行吗?你爸没这么好糊弄的。 甄强:试试看吧,他挺迷信的,而且现在病得有些糊涂,也撑不了多久了。 李妍指了指石头:你都和他说清楚了吗? 甄强:挺聪明的小子,一说他就明白了。
5. 医院病房 日 内 甄恩荣迷迷糊糊地昏睡着,甄强带着石头进来,石头一身干净衣服,比原先精神多了,甄强朝石头使了个眼色,石头点点头,甄强退出病房。 石头:爸,爸…… 甄恩荣微微的睁开眼睛,迷蒙中看见石头,石头朝着他微笑着。 石头:爸,爸,我来看您了。 甄恩荣睁大眼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甄恩荣:诚诚,是诚诚? 石头点点头:爸,我想你,来看你了。 甄恩荣:我,我快死了吗? 石头:爸,不是这样的,我死后投胎了,我还记得前世。 甄恩荣:啊? 石头:我小时候……
6. 病房外 日
内 甄强和李妍贴着门听,李妍想要说话,甄强做了个禁言的手势。
7. 病房 日
内 甄恩荣:诚诚,你不怪爸爸吧,爸爸那时急糊涂了,下手那么的狠,你还恨爸爸吗?为什么你不到爸爸的梦里来和爸爸说说。 甄恩荣喘着气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石头:当时是有些想不通,想要用死来反抗您,可是,可是我死后又后悔了,看见您对着我的尸体悲痛欲绝的样子,真的很难过…… 甄恩荣拉着石头的手,泣不成声。 甄恩荣:诚诚,对不起,二十年了,爸爸的心里一直放不下,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好…… 石头一把抱住甄恩荣。 石头:爸,我不怪你,我爱你,为了能记着回家找到你和弟弟,我没有喝孟婆汤。 甄恩荣:真的有孟婆啊? 石头:是啊,真的有,我偷偷的把汤给倒了,才记得回家的路。 甄恩荣陷入了昏睡的前兆。 甄恩荣:你,你看见了你妈妈吗?你……妈妈去……那边找你…… 石头转了转眼珠子:恩,看见了,她喝了孟婆汤,她不认识我了。 病房里一阵寂静。 石头:爸,爸…… 甄恩荣没有回答,石头扶着甄恩荣躺回床上,甄恩荣略微睁开眼睛,因为病情严重,又昏睡了过去。
8. 病房外 日
内 石头刚走出病房就被甄强拉住。 甄强:老爷子怎么样? 石头:恩,他好像相信了。 甄强:谢谢你。
9. 客厅 日
内 甄强在网上搜索着,石头坐在旁边看着电脑屏幕。 甄强:你还记得你父母的样子吗? 石头摇摇头:我只记得我叫石头,还有个妹妹叫……叫小圆子,比我小两岁,我爸做狮子头,肉丸子很好吃,所以村里人都叫我爸爸石坨子。 甄强:这是重要线索…… 桌上的手机响了,是李妍打过来的。 甄强:爸怎么样了? 李妍:爸不行了,想见诚诚,你们快过来吧。
10.病房 日 内 甄恩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身上各种插管连接在他周围的医用仪器上,呼吸机罩在他的脸上。心电监护仪上时而一条直线时而波动,几个医生在一边做紧急抢救。 甄强和石头握住甄恩荣的手。 甄强,石头:爸,爸…… 医生:我们已经为病人打了强心针,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尽快吧。 甄强含泪看着甄恩荣。 甄强:爸,爸,你醒醒,诚诚来看您了。 甄恩荣睁开眼睛,朝着甄强,李妍看了看,转头看向石头。 甄恩荣:诚诚,爸爸也,也不喝孟,孟婆汤,以后,以后回来找你们…… 甄恩荣喘不过气来,拼命的咳嗽,甄强帮他拍着胸部。 甄恩荣:诚诚,强强,我,我名下的房产,遗产你们,你们兄弟俩平分了吧,我,我对不住诚诚,不要,不要亏了他…… 李妍急了,指着石头。 李妍:爸,爸,他,他不是…… 甄强忙捂住李妍的嘴,李妍呜呜的发出声音,甄恩荣喘着气勉强露出微笑。 甄恩荣:强强,不要…… 甄强放开李妍,李妍喘着气说不出来。 甄强:爸…… 甄恩荣拉住甄强的手。 甄恩荣:好儿子,爸死也瞑目了,我知道你的心,可我心里内疚,只有把他当成诚诚,我的心才安啊…… 甄强:爸,您说什么? 甄恩荣喘了一口气,看着石头。 甄恩荣:,他长得真像诚诚,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抬头望着甄强,甄强无奈的点点头。 石头:石头。 甄恩荣微笑着。 甄恩荣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低语:诚诚,爸爸来找你了…… 甄恩荣闭上了眼睛,心电监护仪上一条直线。 甄强,李妍:爸,爸……
11.客厅 日 内 甄强,李妍,石头胳膊上都缠着一块黑纱,客厅中央放着甄恩荣的黑白照镜框,照片下放着贡品和香炉,香炉里的香烟雾缭绕。 甄强:我按照我爸的遗愿,把我爸的遗产分一半给你…… 石头:大哥,大嫂,这个可使不得,无功不受禄,你们帮我找到了家人,我感谢还来不及呢,哪能要你们的财产。 甄强:这样吧,我和你大嫂商量过了,你不愿接受的话,我们就用我爸所有的遗产和我们夫妻所有的积蓄筹办一个失孤公益基金,资助那些被拐卖的孩子和寻找孩子的父母。 石头一手拉住甄强,一手拉住李妍。 石头:谢谢你们,也算上我一份。 甄强: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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