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 日,外,田野 阳光明媚,微风吹拂。 几座传统民居屹立在空旷的土地上,远远看去,土地上是一个个废墟,本来是一座座村落,现在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院子。
二场 日,内,客厅 辛明躺在客厅的藤椅上看电视,电视上放着暴力强拆的新闻。 这时院子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辛明抬头看了看。 辛明从凳子上起身,拿起拐杖,极不情愿地低着头慢慢走出门。
三场 一辆轿车奔驰在乡间的公路上。 车里新任吴县长坐在后座,看着两边熟悉的景色,沉入一阵沉思。 汽车经过一个村庄,吴县长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吴县长独自叹气。 坐在副驾的张秘书回头看了一眼吴县长。 张秘书:县长,怎么了? 吴县长:没事,我想下来看看。 张秘书转而又面对司机。 张秘书:开进去。 汽车驶进村子,离辛明院子不远的地方。 吴县长:就是这里。 车子停下来。 吴县长下车,张秘书也紧随着下车。 吴县长停步朝张秘书招手,找秘书停步并回到车里。 吴县长走在小路上,环视四周。 他在辛明院子门口停留下来,看着院子门头,便想要走进去,他听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
四场 日,外,院子里 一个中年人西装革履,头发油亮,左边的腋窝里夹着一个公文包,一副商人模样。 辛明:祖上四代就住在这个院子里,从清朝末年到现在。日本人来的时候都没说要我的房子,反倒是你!发小!想要抢我的房子,叫我怎么对得起祖宗,我没法向他们交代! 商人:辛明哥,我是个生意的,讲究原则,钱不少你的! 辛明:这不是钱的事! 商人:其他家搬迁,我根本都不用出面。 辛明头转向其他方向,根本不看他。 商人: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不要为难我! 辛明显得特别紧张,他低声央求着。 辛明:你…现在是比我过的好,但…你…不能这样欺负人。 商人显得有些不耐烦,想要转身离开。 商人:话也说到这份上了,你不走是吧? 商人的脸上露出威胁的暗示,辛明十分惊怕,头脑里立刻涌现出电视上暴力强拆的画面以及声音,但他又极力掩饰自己。 辛明:看你能怎么办吧! 商人一脸冷笑地走向院子大门。
五场 日,外,院子 商人走到门口,看到吴县长走进来,他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敢认识。 吴县长朝他点点头,然后径直走向院子,商人朝村外继续走去。 吴县长站在院子中央打量了一番,自言自语。 吴县长:就是这里! 吴县长在院子转来转去,低头沉思,抬头看屋檐上的木雕,陷入对往事的追忆中。 辛明本来已经进入屋子,他听到外面有动静便扭头看了看,他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男人站在院子中央,但此时他不认识甚为县长的这个男人,他以为是商人的帮凶。 辛明:不用看了,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吴县长看到辛明一脸疑惑。 吴县长:你误会了吧? 辛明:那你是来干嘛的? 辛明说完又看了看站在大门屋檐下的商人。 吴县长此时好像认出了辛明。 吴县长:你是…是…辛…辛明哥吧? 辛明:你是? 吴县长友善的笑容。 吴县长:哎呀,那就是了! 吴县长走向辛明,跟他握手。 吴县长:不敢认识了吧?这么多年了! 辛明越来越疑惑。 吴县长:我,正君啊! 辛明想了一会恍然大悟。 辛明:是你啊! 吴县长:对呀! 辛明:哎呦,可真是多年不见! 吴县长:这一转眼将近三十年了! 吴县长忽然间看到辛明的拐杖。 吴县长:辛明哥,你的腿? 吴县长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辛明一阵叹气,摇摇头。 吴县长见状,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六场 日,外,村口 商人走到村口时看到停驶着一辆车子,他暗自思忖,并禁不住与刚才看到的男人联系到一起,他便往院子方向走回。
七场 A 日,外,院子门口 这时商人走进来。 商人:觉得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吴县长看看商人的装扮,以及夹着的公文包。 辛明:你啊,是贵人多忘事。这是正君,以前他父母来从安徽来打工,租我们家房子的。 商人:哦,想起来了,二狗子! 吴县长听到这个称呼有些不悦,但又假装没有听到。 没等吴县长回答,商人便接着说。 商人:我现在做点生意,转了点钱,准备把这附近的地都买下来,开发地产。 吴县长:那做的很大啊! 商人听到了赞许,一脸笑容。 辛明:小伙伴中,就他最有出息! 商人笑得越来越开心。
商人:人嘛,只要能干,就不愁饭吃。 吴县长连连点头。 吴县长:辛明哥,你一直住在这?伯父伯母呢? 辛明:他们…都驾鹤西去了。 吴县长听到这,脸上露出些许遗憾。 吴县长:父母还一直惦记他们,以前对我家可照顾了。 辛明微笑起来。 商人抢过话柄。 商人:二狗子,现在在哪发财呢? 吴县长:我啊,上班族,可没你那么有出息! 商人:上班是不行,挣不够花的。 吴县长:你可说对了,真是不够花。 这时张秘书匆匆忙忙跑进来。 张秘书:吴县长,时间不多了,赶紧走吧。 辛明和商人一下愣住,互相看了看然后异口同声。 辛明、商人:县长? 吴县长发出友善的笑容。 吴县长:小弟呀,来本县做县长,第一天上任,路过这,就进来看看。 商人一下兴奋起来。 商人:二狗子,啊不,正君弟呀,啊,不…不…吴县长,你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好给你安排安排。 商人说话的同时很是紧张忽然间公文包掉了下来,他弯腰捡起来。 吴县长:没必要,以后见面机会多呢。 辛明此时发出冷笑。 辛明:吴县长啊,幸亏你来了,不然我这房子就保不住了。 吴县长立即停顿住。 吴县长:有什么话慢慢说。 辛明:吴县长,你可知道… 吴县长:还叫我正君好了,别叫县长。 辛明:他来了多少次,一直要拆这房子。 商人紧张起来,然后眼球转了转。 商人:我会妥善处理好。 吴县长:我们都是发小,可不能太为难辛明哥,你也看见了,他可不容易。 辛明感觉有人理解自己了,顿时泣不成声。 张秘书看了看手表。 张秘书:吴县长,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吴县长点点头。 吴县长:这样,我先回去开会,我抽个时间咱们好好叙叙旧。 辛明:那行吧,就先不耽误你事了。 商人:吴县长,咱们多年不见了,中午我来安排! 吴县长:我呢,必须得回去开会,下回呀,我回来,咱们就在辛明哥家里吃。辛明哥,你看行吗? 辛明连连点头。 吴县长与张秘书走出大门,商人与辛明跟在后面,张秘书帮吴县长打开车门,吴县长坐进去,张秘书方才走回自己的座位关上车门。 吴县长打开车窗朝二人挥手。 商人弯腰鞠躬,辛明也朝吴县长挥手。 车子驶离。 商人还在继续鞠躬,并朝辛明。 商人:真是没什么架子啊,跟小时候一样。 辛明夫妇走进院子,商人也跟着走进去。
B 商人:辛明哥,我刚才盘算了一下。 辛明留步,回头看着辛明。 商人:给你找个好行当,咱这房子也不用拆了! 辛明疑惑不解地看着商人。 商人:你看,二狗子。 商人:吴县长,对,你看他为人这么低调,我看大有前途。 商人开始掰着手头开始算计。 商人:我们就抱着这颗大树绝对飞黄腾达。 辛明越听越不知所云,商人看着不解的辛明,越加投入。 商人:我呢,打算成为吴县长在本县商界的桥梁。 辛明仍旧不知道怎么回答。 商人:跟你说你也不懂。 辛明:我哪知道你的什么鬼点子。 辛明动身想要进入房间。 商人:辛明哥,我打算把这里打造成为县长故居! 辛明:这是我家呀! 商人:你看,房子还是你的,我还按照原来的补偿给你。你只需要在这里看家! 商人越说越激动。 辛明:吴县长这么平易近人,会让我们这么搞吗? 商人:这你就不懂了,领导都是嘴上不要逢迎,其实心理欢腾着呢。这样,你收拾收拾,我们近期就打造“县长故居”,我让学生们都在参观,企业家们都来捐钱,你就等着收钱吧。 商人边说边慢慢走出院子,同时伴随着疯狂的笑容。
C 商人走后,辛明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走进一间没有人住的房间,自言自语。 辛明:这里摆一张床,吴县长与父母同住一张床。 他走进院子里坐在石凳上。 辛明:吴县长与父母吃饭的地方。
D 辛明走进一间供奉着祖宗牌位的房间。 辛明先是进来烧香 辛明:各位祖宗,对不起了,我要把你们移出去了,要发财了,希望你们不要挡着我。 说完,他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 辛明:二狗子那个…那个烂人都能走狗屎运当官,我凭什么就只能过着苦日子? 辛明说着说着,脸上狰狞起来。
E 辛明站在院子里,又环视了一周。 辛明:苦日子到头了! 他自言自语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眼里露出泪水。 辛明:发了,发了! 这时他嚎啕大哭起来。 辛明:过了一辈子憋屈的日子,终于发财了!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间发出疯癫的笑容。 辛明走到院子门口停下来,看着院子外面。 辛明:我操你妈,发财了! 辛明说着,仍掉手中的拐杖。
八场 辛明狂奔在村里的每一个巷子里。 辛明:操你妈,谁也挡不住我的财路。
九场 辛明奔跑在田野里。 辛明:发了,发了,发了…
十场 日,外,马路 汽车奔赴在县城宽阔的马路上,朝县委大门驶去。
十一场 日,内,县长办公室 县长办公室内,老农双手托着红色锦旗“为民解难,情系农民”踉踉跄跄从办公室门口走进来,县长向前双手迎接,与老农握手之后将锦旗放到办公桌上。 老农很客气地鞠躬,吴县长引领老农坐在沙发上,老农用手擦了擦沙发然后方才慢慢坐下来,很是紧张的样子。 县长:别客气! 县长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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