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午》 外。某小学校园。日 盛夏的中午，太阳很大，学校的操场上空荡荡的，学生们都放暑假了，知了一声声地叫着。 内。杜璃的单人男教师宿舍。日 一阵优美的小提琴的声音，杜璃（二十六七岁的男子）站在阳台上正在拉着克莱斯勒的《爱的忧伤》。 “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杜璃放下小提琴走到门边，打开门。 蔡小飞（二十六七岁的女子）走了进来，把一个大背包放在桌子上。 杜璃关上门。 蔡小飞 （激动地） 我真是再也受不了了，他们全都聚在一起，商量着婚礼的事， 我跟他们说，我已经跟陆升分手了，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都 以为我在开玩笑，陆升居然还继续来我家，装作什么事也没发 生，好像我说的话、做的事没有一个人在乎， 他们都只在乎一 件事——－搞一个盛大的婚礼。我心里想，即然你们需要的只是 一个听话的洋娃娃，那我就消失好了，反正我觉得自己快要消失 了，我就留下一封信，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了家，我要离 开这里，下午就走。 杜璃拉着激动的蔡小飞，让她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杜璃 别着急，先坐下。 杜璃仔细地看着蔡小飞。 杜璃 你真的要走？他们只是太爱你了。 蔡小飞 可他们不能老是替我决定所有的事，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 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租一个小房间，找一份简单的工作，然后开 始看书、写作，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杜璃倒了一杯水，递给蔡小飞。 蔡小飞 （接过杯子） 你也觉得我疯掉了吗？ 杜璃 （沉默了一下） 当初我放弃出国，选择回来做一个小学的音乐老师， 很多人也不理解，小飞，如果你真的决定了，就跟着 你的心走吧，我会支持你的。 蔡小飞看着杜璃，露出了一丝笑容。 杜璃 先喝口水。 蔡小飞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个年轻女孩的照片。 蔡小飞 （看着照片） 杜璃，你的女朋友真的很漂亮，她真是一个有福气 的人，可惜我还没有见过她呢。 杜璃笑了笑。 杜璃 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杜璃走到阳台上，蔡小飞也站了起来，跟着走了过去。阳台上放着一盆串串红，打理的很好，开的正盛。 蔡小飞 串串红，真好看。 蔡小飞兴奋地抚摸着火红的花瓣。杜璃微笑着看着蔡小飞。杜璃突然拍了一下额头。 杜璃 对了，你等一下。 杜璃从床底下找出一幅包装好的画，走到阳台上，递给蔡小飞。 杜璃 只能提前给你了，你的生日礼物。 蔡小飞接过画，打开包装，画上是一棵树，树枝上坐着一个小女孩，树下的草地上站着一个小男孩。 蔡小飞 太可爱了，杜璃，我要把它挂在我的小房间的墙上。 杜璃 （微笑着） 你喜欢就好。 蔡小飞 我该走了。 杜璃 （欲言又止） 你……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杜璃的话。 陆升 （画外音） 杜璃，在不在，我是陆升。 蔡小飞 （小声地） 别说我来过，（指了指窗户）我从那儿出去。 蔡小飞拿起画，走到窗户边。杜璃走到门口，把桌子上的包递给蔡小飞。 杜璃 （对着门口） 就来了，我在穿衣服呢。 蔡小飞从窗口翻了出去，杜璃拉上窗帘，遮住了大半个窗口。蔡小飞把包和画放在窗户下的走廊上，坐在窗台上，正准备跳下去，发现背后的衣服不知道被窗台上的什么东西挂住了，只好继续坐在窗台上。 “咚，咚，咚”陆升用力地拍着门。 杜璃 （看着门口） 马上就来。 杜璃回过头看着窗外，没有看见蔡小飞，以为她已经走了。杜璃走到门边，打开门。陆升摇晃着走了进来，用力地拍着杜璃的肩膀。 陆升 （大声地） 杜璃，我们蔡小飞大小姐的青梅竹马。 杜璃扶着陆升坐下，顺手关上门。 杜璃 你喝酒了。 陆升 我喝了，专门为婚礼准备的好酒，不喝多浪费呀。 蔡小飞坐在窗台上，伸出手慢慢地摸向自已的后背，想把衣服挣脱开来。 陆升 小飞来找过你吗？有没有说些什么？ 杜璃摇了摇头。陆升把脖子上的领带扯开。 陆升 你知道吗？为了这次的婚礼，我真是操碎了心，很多 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参加，可是小飞她，她不知道 自己有多幸福，她跟我分手的时候说：陆升，对不起， 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好妻子，我们在一起三年了，可我 真是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她心里 到底是怎么想的。 杜璃 她一定也很痛苦吧。 蔡小飞坐在窗台上，把头靠在窗户上。 陆升 小飞是个好女孩，我真的很喜欢她，可我好像永远也走 不进她的世界里，说实话，有时候我很嫉妒你，你们说 话的样子…… 杜璃 （打断他） 你想多了吧，我们只是好朋友。 陆升叹了口气。 陆升 分开了也好，我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陆升突然站了起来，拿起果盆里的一根黄瓜，对着嘴巴，走到屋子中间。 陆升 （唱了起来）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陆升一边唱着，一边带着醉意扭动着。 蔡小飞伸出手想去拿放在走廊上的背包，可是够不着，只好用脚尖勾起背包上的带子。 陆升 （转了个圈，扯开衬衫） （声嘶力竭地唱着）从今后死了一个濒临绝种的温柔， 多一个爱情杀手……。 杜璃看着陆升有些哭笑不得。 杜璃 你没事吧？ 陆升垂下脑袋，把黄瓜放在桌子上，打开门，门外站着方小丽。陆升看了一眼方小丽。 陆升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方小丽走了进来。 方小丽 我知道小飞来过这里，她走了吗？ 杜璃 （点了点头） 她不想见到陆升，从窗户跳出去走的。 方小丽从包里拿出烟，点上。 方小丽 我一直以为蔡小飞是个胆小鬼，这次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知道她要去哪儿吗？ 杜璃 她没说。 蔡小飞终于把背包拿到手上了，从包里找出一把小剪刀。 方小丽打量着杜璃的房间，走到床边，坐下。 方小丽 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寂不寂寞？ 杜璃 我？我每天拉着琴，跟孩子们在一起，挻好的。 方小丽笑了笑，走到杜璃面前，把嘴里的烟圈轻轻地喷到杜璃的脸上，手指抚上了杜璃的脸。 方小丽 难道你真的不需要有人陪你？ 蔡小飞正准备把挂住的衣服剪开，听见方小丽的话，停下了动作。 杜璃把方小丽的手拿下来，轻轻地推开方小丽。 杜璃 （冷冷地） 对不起，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 方小丽吃吃地笑了起来。 方小丽 你放心，只有你，我绝对不会下手，你知道吗？ 我跟陆升上过床。 蔡小飞坐在窗台上，睁大了眼睛。 杜璃 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小丽 我跟夏言是好姐妹，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我跟她 太不一样了。其实她对我挻好的，可是有些时候，我 真的很嫉妒她，为什么她可以得到那么多，有时候晚 上跟陆升偷过情，白天再见到小飞，看着她什么也不知 道傻乎乎的脸，我的心里痛快极了，我就是这么一个坏 女人，我也不怕小飞知道这些事。 蔡小飞低下头，眼睛看着地面。 方小丽 不过，她就是恨我，也没有机会了，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方小丽走到窗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镜子，检查着脸上的妆，突然从镜子里看到了窗外的蔡小飞。方小丽有些不相信地再仔细地看了看，镜子里果然是她，她坐在窗台上，背后的衣服被窗台上的钉子勾住了。方小丽把镜子收起来，放进包里，不动声色地走到桌子旁。 方小丽 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没有和小飞在一起。 杜璃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 方小丽回过头，看着杜璃，打断了他的话。 方小丽 没有一个男人能骗过我的眼睛，你喜欢她。 杜璃移开目光，沉默不语。蔡小飞坐在窗台上，屏住呼吸。方小丽拿起桌子上的相框。 方小丽 你的女朋友，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见过？ 方小丽仔细地看着照片，突然把照片从相框里取了出来。杜璃跑过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方小丽把照片翻过来，看着背面，上面写着广告标语。 方小丽 杜璃，为什么你女朋友的照片是从杂志上剪下来的？ 蔡小飞听到方小丽的话，十分震惊。杜璃焦燥地走到墙角里。方小丽放下手里的照片。 方小丽 你真是用心良苦，居然凭空捏造了一个女朋友， 为什么要说谎，害怕和小飞在一起会被人说闲 话？你为什么不敢对她表明心意，为什么？ 杜璃突然转过身，表情有些失控。 杜璃 （大声地） 方小丽，不用你来多管闲事，你什么也不知道， 我跟小飞是好朋友，这样就足够了。 方小丽 是吗？她现在去了别的地方，再遇见别的男人， 也无所谓吗？ 杜璃挫败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把头埋在臂弯里。 方小丽 你害怕如果对她表白，万一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你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是吗？ 方小丽走到杜璃的身边。 方小丽 你从来就没有仔细想过吗？小飞不顾所有人的反 对，跟陆升分手，和家里人闹翻，（停顿一下） 到底是为了谁？ 杜璃慢慢地抬起头，眼睛看着前方。 杜璃 我，我只是一个穷小子，给不了她什么。 方小丽 难道你不知道，小飞最想要的，就是你吗？ 蔡小飞静静地坐在窗台上，眼泪从眼角滑落。方小丽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放在杜璃的手里。 方小丽 这是她要去的地方，去找她吧，你们两个不要再傻下去了。 方小丽走到门边，回过头，对着窗户。 方小丽 （轻声地） 我走了，再见。 方小丽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门。一阵风从阳台上吹过来，吹动了白色的窗帘。杜璃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手中的纸条，心潮起伏。蔡小飞依旧坐在窗台上，默默地流着泪。蔡小飞的脚下摆着杜璃送的那幅画。 画上的小女孩和小男孩对视着。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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