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生的理由

人物：王华强（三十出头，身体瘦弱）

      李宝柱（四十左右，体弱有病）

      张老栓（六十岁，身体健壮）

      马主任（镇计划生育办公室主任）

      “计生办”工作人员三名

地点：计划生育办公室

日景

王华强、李宝柱、张老栓三人坐在门口。

马主任叫道：王华强！

王华强一激灵，哆嗦着走进办公室，向马主任等人鞠了一躬：我承认，我是超生了二胎，可也是迫不得已。我第一个孩子在长到七岁的时候，摔伤了腿，这辈子恐怕都是个跛子，我没办法才又生了一胎。

马主任皱眉：他只是跛了脚，算不得重大残疾，你还是违反了政策。

王华强眼圈发红：政策我也知道一点，可我家一穷二白，如果这个家只剩下一个跛子，还不是越过越没希望？我说啥也要养大一个健全的孩子。罚款我会交的，哪怕拼上这条命（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马主任犹豫一会儿：你情况确实有些特殊，我会向组织上面如实反映一下，或许会减免你一部分罚款。

王华强连声感谢，退出去。

马主任喊：李宝柱！

李宝柱跌跌撞撞地冲进办公室，一进门就向马主任跪下了，还连连向三个工作人员磕头。

马主任忙把他扶起来：有话起来直说。

李宝柱哽咽：我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大大超出了政策规定的范围。在你们看来，我简直是“罪大恶极”，对吗？

马主任：你确实超标越得太离谱了。而且，这些年来你一直和我们打“游击战”，现在你家最小的儿子也该有六岁了吧？如果不是我们这次运气好把你堵个正着，还不定啥时候见到你。

李宝柱大哭：超生不对，可谁又知道我的苦？我家兄弟四个，因为家里穷，我那三个兄弟刚成年就到外面矿上打工。结果一次矿难，他们三个全被活埋在地下。可怜他们还都没娶上媳妇，我是想让他们每人都有个孩子接替香火，别绝了后……（哽咽不能言）

一个工作人员小声告诉马主任：他的三个兄弟确实死于一次矿难，乡亲们都知道。

马主任动容，把几个人叫到跟前小声商量了一阵。

接着，马主任对李宝柱说：你们家的遭遇确实令人同情。我会想法减免你的罚款，放心吧，就算政策上通不过，也不用你承担一分钱，我们几个替你出！

李宝柱跪下去，马主任把他扶起来。

李宝柱边连声道谢边退出门外。

马主任忽然变了脸色，怒声叫：张老栓！

张老栓大踏步迈进办公室，掏出一盒中华烟，自己叼上一支，随手向工作人员和马主任丢了一支。

马主任皱眉：办公室不许抽烟，掐了！

张老栓哼了一声，把烟从嘴边拿开。

马主任：你叫张老栓？今年整六十岁？

张老栓：是的。

马主任：你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儿子，他是省城一家大公司的股东？

张老栓：没错。

马主任：你儿子对你很孝顺，几年前就给你盖了全村最好的楼房，每月还定时给你一笔可观的养老金？

张老栓：说的对。

马主任：近两年，你儿子担心你上了岁数，专门请了两个保姆伺候你，是不是？

张老栓：一点不假。

马主任一拍桌子：可你为老不尊，竟和一个保姆私生了一个儿子。像你这种情况无法宽容，必须要依法重罚！

张老栓耸耸肩，无所谓地一摊手：我认罚，说吧，要多少？

马主任身子直哆嗦：你真是不可救药。人家超生都是迫不得已，而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超生？

张老栓盯着马主任看了两眼：你脑子进水了？如果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儿子，难道不想再生一个？

姓名：邹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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