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景。苏州火车站-天刚亮 一只陈旧的旅行箱与地面摩擦滚动着,一双沾满灰尘的老式皮鞋有些吃力地与双脚保持着同一律动,一边的裤脚管微微卷起。渐渐步伐加快,传来了一个男人急促的呼吸声。 同时可以听到: 女声(画外音) 顺子,妈身体扛不住住院了,你赶紧从 工地回来一趟,我怕她老人家等不及了。
包工头(画外音) 请假也行,最多三天,工地离不了 人,迟来了要不扣钱,要不走人!
内景。火车站售票处—天刚亮
电子屏幕不断滚动着车辆信息,每个售票口前都排起了长龙,顺子选了个看上去人少的队伍,站在了最后,伸着脖子看着前面一动不动的队伍,不由地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工友(画外音) 现在这动车可快了,以前绿皮10小时,现在3个钟头就 到合肥。顺儿,明个儿一早就去买,贵点但赶得及不是?
突然新开了一个窗口,顺子眼睛尖,提着行李就奔到窗口前,小喘气。单手搭在窗口的边缘,缩着脖子,嘴巴尽量贴着玻璃。
顺子 姑娘,今天的动车,去合肥的。
售票员 (飞快敲击着键盘) 没票了,只有慢车。
顺子 这可咋整?
排队人 还买不买,不买的话别堵着了。
顺子识趣的拖着箱子,退出了队伍,找了个角落,蹲着,行李放在一旁。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好一会,有些懊恼地把脸埋在手臂里。
学生A(画外音) 怎么办,苏州到南京到票卖光了。
学生B(画外音) 那你看看同一班车中间停哪几站,先上车再补票好了。
顺子一听,来了精神,起身走到两个学生身边。
顺子 两位小同志,能帮我用这机器买张去淮南的票啊?
内景。火车站候车室—中午 一张火车票填满了画面,票面上写着从苏州至常州。 顺子将票小心塞进了衬衫的口袋,拍了拍,吞咽了下口水,扫视了整个候车室,突然看到一个角落,堆满了矿泉水,三三两两的人经过拿起水。顺子有些忐忑的靠近了些,看到牌子写着“凭G开头车票免费领取”,顺子转身,又吞了下口水,又回头看了看,观察了一会发现只要把手里拿着车票在工作人员面前晃一晃,就可以拿水了。顺子鼓足勇气,用手盖住了片面的大半,只露一角,稍稍递了递,抄起一瓶水,转身拧开瓶盖喝了起来,大半瓶下肚,满足地擦了擦嘴角。 检票时间到了,顺子有样学样,跟在别人后面检票进了站。
内景。 动车—中午 顺子一手拿票,一手拖着行李,越过几个人,找到了座位。他的座位靠窗,儿靠过道的位置已经坐了人——一个中年男人,和顺子年龄相仿。那人缩着身子,脚挪到了一边,示意顺子进去。顺子先将自己的行李箱塞了进去,然后侧着身走到了座位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累的有些喘气,卷起了衬衫的袖子,将行箱子安置在了脚边。本来不大的空间,因为多了一只箱子,显得更加拥挤,顺子的两条腿无法自由伸展,只能蜷缩在一边,样子有些滑稽。顺子松了口气,舒服地向后靠,手臂搭在窗台,手里捏着喝了大半的矿泉水。 顺子直直地盯着窗外飞驰的风景,脸上露出了孩童般天真的欣喜。
乘务员(画外音) 有谁需要办理补票吗?
乘客(画外音) 这里!
顺子循声望去,发现补票的正是坐在自己身边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 (100元递给乘务员) 一张苏州到镇江。
乘务员 (一手收钱,一手将机器出的票递给中年男子) 80元。补的票没座。
坐在一旁的顺子听着,本想补票的他补发一言,等乘务员走了,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纸,纸上写着这趟车停靠的车站,还有7站,补交200块。
同学A (画外音) 大叔,只能帮你买到常州的了,上车你再补吧,大概还 要200。其实你要不补也没事,就是可能没有座位了。
顺子重新将纸折好,放进了裤子口袋。眼睛不再看风景,而是盯着电子显示板。
广播(画外音) 各位旅客,常州站就要到了,请下车的旅客在 列车前门下车……(渐弱)
顺子拖着行李,跟着要下车的人群。车到站了,他随着人群,走到了车厢连接处,停了下来。那里也站了三四个人,顺子找到了一个角落,贴着车厢壁站着,箱子放在身侧。 车开动了,顺子站地有些累,于是蹲了下来,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就这样一直蹲着过了几站。
乘务员(画外音) 请把车票出示下。
顺子伸头看了眼车厢,正好看到刚才补票的乘务员在一个个查票。顺子一个机灵从地上站了起来,拖着箱子,趁乘务员查票的空隙,跑到了下一节车厢,才舒了口气,发现另一节车厢也迎面走来一位乘务员推着小车,穿着相同颜色的衣服。顺子顿时慌了,两面夹击。 两拨人越靠越近,突然顺子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顺子回头一看一个妇女从厕所走了出来,顺子一不做二不休,飞速钻进了厕所。
内景。厕所-下午
顺子关上了门,舒了口气。突然门被推动了,门后的顺子吓了一跳,盯着推门的人。门外的青年也有些局促,摆摆手表示不好意思。
青年 (退后,带上了门) 门没锁,不知道里面有人。
顺子立即堵上了门,研究了半天才发现还有锁,急忙锁上了门。耳朵贴着门,眼睛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也没听出点什么来,只能放弃,半蹲着,手扶着膝盖。扫视着厕所。
顺子 (低语) 这动车的厕所还就是高级,啥都好, 就是太贵,还买不到票。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顺子开门打算看个情况,正巧对上一张略带怒气的脸,顺子有点胆怯,自知占着茅坑太久,忙从厕所出来。
顺子 大哥,对不住对不住啊。
内景。车厢—下午 顺子看了眼周围,乘务员都不见了,顺子这才放心了下来。拖着行李,走到了另一节车厢,正巧发现一个靠走廊的空位,顺子立马坐了下来,或许刚才精神太过紧绷,刚坐定,顺子就开始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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