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 语 。徐 志 义 。 人 物：古师傅：花工，60岁 童老师：退休教师，55岁 真 真：童老师的女儿 大 明：古师傅的儿子 阳 阳：古师傅的小孙子 悦 悦：童老师的小外孙女 1 [场 景：夕阳。主题曲《夕阳红》。公园一隅，花工房。花团锦簇。 [画外音： 九九八十一天，童老师爱上了这里的花儿，爱上了养花人…… [画 面: 童老师脉脉含情地望着古师傅。 古师傅：（憨态可掬）我，我，…… 童老师：（期待地）我什么呀？说出来呀！ 古师傅：我看到老师就起敬，就像圣母一样！ 童老师：（大为感动）我—爱—你！ 古师傅：啊，中！中！ 童老师：你也爱我吗？ 古师傅：爱！爱！ 童老师：那你也说出来。 古师傅：中！中！ 童老师：咋不说呀？ 古师傅：我这不是说了吗？（大声地）中！ 童老师：（笑弯了腰）得说那三个字！ 古师傅：哪三个字？ 童老师：刚才我对你说的那三个字！ 古师傅：（吭吭哧哧）我，我，…… 童老师：（生气）我咋对你说啦？ 古师傅：我和老伴儿过了大半辈子，都没说过那三个字。 童老师：（更生气）你是说你心里还装她，装不下我？ 古师傅：装下！装下！ 童老师：装下就说出那三个字！ 古师傅：（憋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你逼我干啥？！ 童老师：哼！（一跺脚，扭身走了） 2 [童老师家里。 [童老师教外孙女悦悦画画。 悦 悦：姥姥，今天还教悦悦画花儿吗？ 童老师：姥姥再不教悦悦画花儿了。 悦 悦：为什么呀？ 童老师：（发泄地）你整天咋这么多为什么呀！ 悦 悦：（害怯地）姥姥不要生气，悦悦不问了，好吗？ 童老师：（一把搂过悦悦）不怪你，不怪你，是姥姥犯了“己不欲，勿施于人”。 悦 悦：我听不懂啊？ 童老师：就是姥姥有事儿不高兴，怪罪悦悦了。 悦 悦：姥姥不喜欢花儿了，那画什么呀？ 童老师：画飞船，姥姥教你画飞船好吗？ 悦 悦：好——！我长大了也要飞上太空！ [画面：童老师走神，期待着古师傅说出“我—爱—你！” 悦 悦：姥姥，你画呀，你怎么不画呀？ 童老师：（回过神来）啊，啊，姥姥画，姥姥画。 [心猿意马，画出的飞船线条柔软，仍像一朵花儿。 [门铃响。悦悦跑去开门。 悦 悦：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 真 真：妈，又教悦悦画公园里的花呢？ 悦 悦：（抢说）妈妈，姥姥今天教我画飞船呢，你看—— 真 真：（接过画儿看，笑）这不还像花吗！妈妈和花真有缘呢！ 悦 悦：什么叫缘呀？ 真 真：什么都问！比着去画吧，画出来妈妈告诉你。 [收拾东西，推真真进里间 3 真 真：妈，您和古师傅的事儿该定下了吧？ 童老师：吹了！ 真 真：骗谁呢？你连画的飞船都像花儿！ 童老师：不准你再说，妈真和他吹了！ 真 真：（吃惊）妈，您不是看着古师傅哪儿都好吗？比我去世的爸爸还好吗？ 童老师：（生气）真真，你这是怎么跟妈说话的呀！？ 真 真：我是说，您和古师傅接触几个月了，没听您说过他哪儿不好啊！ 童老师，妈吃给她亏了！ 真 真：啥亏呀？ 【童老师羞赧，不说） 真 真：我猜到了，我去告他！ 童老师：别！别！ 真 真：你不说我就去告！ 童老师：（羞悔地）妈对他说了“我爱你”，他不说。 真 真：（捂嘴笑）他是说不出来吧？ 童老师：是他心里还装着他死去的人！ 真 真：（指指墙上的遗照）妈，您心里不也还装着俺爸爸吗？！ [电话铃响。真真去接。 童老师：（心事重重）谁来的电话？ 真 真：（手捂话筒，回身）古师傅的儿子，大明。 童老师：（压着声）妈刚才说的，不要对大明讲！您俩在一起工作，可别叫影响了您俩的关系。 [真真接电话回 真 真：妈，大明讲，您一走，古师傅就躺床上害病了，不吃也不喝。 童老师：啊！我得赶紧去！ 真 真：（偷笑）不是已经吹了吗？ 童老师：（坐立不安）要不，你快去！ [里间门开，悦悦拿着画好的大飞船出来。 悦 悦：妈妈，你看，我画好了，你该告诉我了吧？ 真 真：告诉你什么？ 悦 悦：什么叫缘？ 真 真：哎呀，我的小乖乖，你就别添乱了！（出门急去） 4 [公园，花房前。 [真真和大明。 大 明：我听俺爹说了，他说不出那三个字，没情调，惹你妈生气了。要不，我替俺爹说了吧！ 真 真：（嗔怒）你说算哪一辈儿？！ 大 明：（悔悟地打头）哎呀，我都气糊涂了！“我爱你”这三个字，都给我们说俗了，说滥了，说臭了！我夫人现在就反对我说那三个字。 真 真：我也讨厌丈夫说那三个字，我要他实际行动。 大 明：你看俺爹这实际行动，害病了！丢魂了！ 真 真：俺妈也是，听说古师傅病了，赶紧打发我来了。 大 明：这可咋办呢？ 真 真：我有个办法，古师傅当面说不出口，能不能在电话上说？ 大 明：中！这叫“曲线救国”。 真 真：那你去说吧。 大 明：你知道，俺爹特喜欢你，还是你去跟俺爹说吧。 [花工房内，古师傅躺在病床上。 真 真：古大伯，俺妈听说您病了，打发我赶紧来了。 古师傅：（激动地坐起）真真，我看到你就高兴，你就像我的亲女儿！ 真 真：古大伯，您还躺下吧。 古师傅：不用，不用。您妈是个好人，是我看着最好的人！ 真 真：俺妈也是这样说你！ 古师傅：我没成色，当面说不出来，我想扒开心给她看看！ 真 真：俺妈就是觉得她说你不说，吃亏了。这样好不好，您当着面说不出来，能不能在电话上说？ 古师傅：中！中！ 5 大 明：爹，那三个字您先练练，免得到时候对着电话也说不出。 古师傅：你说我都恁没成色？ 大 明：电话上要是再说不出来，您可就真失去童老师了！ 古师傅：（挠头）我都六十的人了，还得学话？ 大 明：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有备无患呀！ 古师傅：哪，咋个学法？ 大 明：您大声说：我——爱——你！ 古师傅：空对空呀? 大 明：你就对我说！ 古师傅：（喉咙打噎，说不出来） 大 明：要不，你对这些花儿说，童老师就是这些花儿！ 古师傅：童老师比这些花儿还好！ 大 明：那你就说呗，大声说：我——爱——你！ 古师傅：（对着花儿，脸憋得通红，还是说不出来。） [阳阳背着书包跑过来。 阳 阳：爷爷，爷爷，学什么呢？ 大 明：你看爷爷笨不笨，“我——爱——你”这句话都学不会。 阳 阳：爷爷，爷爷，我会说，我对你说吧：我——爱——你！ 古师傅：（抱着孙子亲）我——爱——你！ 大 明：（拍手乐）学会了！学会了！ 6 童老师：（挂心地）您古大伯到底咋样了？ 真 真：（装腔作势）哎呀，病可重了，就像《西厢记》里的张生！ 童老师：（佯怒）真真，你都出嫁的人了，还这样没大没小地跟妈逗？ 真 真：我没逗您，古大伯真的在害相思病！ 童老师：活该！谁叫他不说那句话，谁叫他心里没有我？ 真 真：妈——，他心里没有你会病倒？古大伯已经说了那三个字，让我带回来了。（学）“我——爱——你！” 童老师：带的话，妈不认！ 真 真：非要他亲口对你说？ 童老师：不说妈就不同意！ 真 真：古大伯病得下不了床，在电话上对您说中不中？ 童老师：中！只要他的病能好就中！ 真 真：古大伯说十二点给您打电话。 童老师：当真？ 真 真：您等着！ [挂钟在童老师的等待中敲响了十二点。 [电话铃响，真真去接，童老师抢过。 [话筒里传出粗重的吭哧吭哧声。 童老师：（爱怜地）是古师傅吧，您别急，慢慢说。 古师傅：童，童老师，我，我——要——你！ 童老师：我是东西呀！？（又好气又好笑地放了电话） 7 [场 景：单位，办公室。 [大明和真真。 大 明：你看俺爹，抓着电话憋了半天憋出那句话。他要不是俺爹，我就揍他！ 真 真：(捂着肚子笑) 也真难为大伯了！ 大 明：俺爹不配您妈，这事儿算了吧！ 真 真：看你说的，好事多磨嘛，现在的年轻人搞“闪婚”，没有不闪腰的！咱再想想办法嘛！ 大 明：（突然想到）俺爹大字写得好，过年门上贴的对子都是他写的。要不，让他写给童老师，你看中不中？ 真 真：中，写比说还实在呢！ 大 明：告诉童老师，明天早晨晨练时来拿字。 8 [早晨，公园里，晨练的人很多。 [童老师无心去参加，直接来到了花工房。 童老师：古师傅，您的病好些了吗？ 古师傅：（笑容满面）听说您来就好了！ 童老师：我才听说，您不光花养得好，大字也写得好？ 古师傅：虚夸，虚夸。 童老师：我听说您给我写了一幅字？ 古师傅：没有啊！ 童老师：（一愣，声色突变）还去害你的病吧！（一跺脚走了） 古师傅：童老师，您回头！ [童老师不由停步回身，随着古师傅手指，一处坡形的花圃，黄花铺就，锦缎一般，在那锦缎上，红花镶出三个鲜艳的大字：我——爱——你 ！ [童老师笑出了眼泪。 剧 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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