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戏

1、日／内     会议室

    会议室内，剧组的人围坐着，编剧在抽烟，摄影师在吃早餐，男主角在玩手机，女主角在照镜子，化妆师在整理化妆盒，场记在转笔，后期的在修剪指甲。

编剧：（对摄影）你觉得这次有戏吗？

摄影：天知道。不过听他的外联说，我们的实力是最强的。

编剧：希望这次不会是忽悠吧。

这时候，导演匆匆进来，并走到主持席的位置。

导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经过近两个月的角逐，我们基本上把其他的对手一一击败，微电影的项目从现在开始正式启动！

下面的人鼓掌。

导演：在座的各位都是剧组的精英，也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的朋友，客户看到你们的简历基本上都无话可说了。

编剧：导演，什么时候开始写剧本？

导演：等合同一签，马上就开始写。

编剧：那什么时候签？

导演：已经在签了，客户代表和我们的老总就在隔壁，一签完马上就过来。

    话音刚落，美女外联进来。

导演：嗯，来了。

    外联走到导演跟前。

导演：签了吗？

    外联在他耳边细语，之后外联离开。

导演：刚才那位是我们的外联，她说客户对我们剧组很有信心，论实力剩下的最后一家是没法跟我们比的。只是现在那家的报价比我们低，客户还在考虑当中。不过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赢，无论怎样都要把这个单拿下来！

下面的人鼓掌。

外联进。

导演：怎么样？

外联：还是价格的问题。

导演：一分钱一分货，不都明摆着的吗，这客户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堂堂一个大公司，连一点小钱也想省。

外联：他现在已经明确要压价，就看你表态了。

下面的人直勾勾地看着导演。

导演：既然大家那么支持我，那我就豁出去了，压价也做！

    下面的人又一次鼓掌。

导演：（对外联）你打电话给我们对手，告诉他别把这个市场搞乱，最终只会玩死他自己！

外联：我会的，不过…….

外联在导演耳边细语几句，之后出去。

导演的脸色有一次凝重起来，拿起台面的一个计算器，算了一下。

导演：请大家放心，无论发生怎样的变化，这个项目都会做的。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因为客户压价，我刚才算了一下，我们基本上没什么钱赚了。所以，所以大家的片酬也得相应降低。

大家顿时轰的一声，在下面议论纷纷。

导演：真的不好意思，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下次甚至会把这次降低的片酬补回来。

男主角：导演，要降多少？

导演：降15%左右吧。

男主角：（马上起来）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个单，那边的导演叫了我很多次了，我觉得还是过去吧。

    男主角转身出去。

导演：降低片酬是外联的主意，其实我是不同意的。

    男主角听后马上又倒了回来。

编剧：那到底降还是不降？

导演：我是不想降的。

男主角马上给导演掌声。

男主角：我都说了这个导演是个好导演，牺牲自己，成全别人。那边我就不去了。

导演：虽然片酬不降，可是剧组的人员得有所调整。不过放心，不是大调整，只是小调整。

男主角：怎么个调整？

导演：要裁员。

众人：裁员！

导演：不用担心，只是裁一个，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受到影响。

众人在下面开始议论，每个人眼睛在其他人身上游离。

女主角：（对男主角）你死定了，这次裁的肯定是你。

男主角：为什么？

女主角：刚才你对导演的那个态度有多么嚣张，导演只是换了一种婉转的方式来对付你。不过不用怕，你不是还有另外一家吗？

男主角：其实那家还没落实呢。

女主角：呵呵，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我们得向你致敬。

编剧：导演，你宣布吧。

导演：这个事情确实让我很为难，但是我又不得不去面对。我当了十几年的导演，也获得过不少的奖项，以前的那些作品都是我自编自导的。其实一个好的导演，也是一个好的编剧，能当导演的基本上都能当编剧。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编剧身上。

导演：（对编剧）对不起，这次……

编剧：不用吞吞吐吐了，你直接说裁掉我不就得了。

导演：下次，下次无论如何一定会找你的。

    编剧转身准备离开，但又回头，拿起拿包烟，一看已经抽完了。

编剧：导演，能不能把这烟钱给报了？

导演：（先是愣了一下，但马上露笑）可以，可以，这烟多少钱一包。

编剧：8块多吧。

导演：（从口袋里拿出10块）这里是10块，不用找零了。对了，我正在和一个老板谈一部90分钟的电影，如果谈成了第一个找你写剧本。

编剧：你谈成了再说吧。

    编剧转身离开。

导演：（对众人）大家听好了，我要亲自操刀写剧本了。等剧本写完后马上就开机。

    外联进。

导演：签了吗？

    外联在他耳边细语。

导演：（怒火）你奶奶的，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众人看着导演，等待着事情的最新进展。

导演喘着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男主角：是不是对手又压价了？

外联：是。

女主角：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这个片子到底还拍不拍？

导演：拍！怎么不拍？只要有我一天当导演，这个片子永远都会拍！

男主角：那接下来是降片酬，还是裁员？

导演：如果再裁员可能影响到团队，如果降片酬可能影响到团员。我想征求大家的意见。

大家又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摄影师吃完最后一口，总算把这个早餐吃完。

导演：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要不举手表态吧，赞成降片酬的举手。

结果女主角、化妆师、场记举了手。摄影师的手动了一下，想举，但又放下。

导演：赞成裁员的请举手。

结果男主角、后期先举了手，摄影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举了手。

导演：3：3。（回头对旁边的外联）你的意见呢，最后的选择由你来决定了。

外联：不是吧，怎么把我给扯进去了？

导演：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你是不是剧组的一份子，怎么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叫你表个态，有那么难吗？

外联：那好，既然之前选择了裁员，那我还是选择裁员吧。

导演：行。那就裁员吧。

女主角：（低声对男主角）你觉得接下来谁会被裁掉？

男主角：（看了一下其他几个）剩下的有6个，我是最没有可能的。你的可能性也比较小，因为其他人都代替不了我们。摄影和后期比起另外两个化妆和场记的风险性也比较低，我觉得下一个被裁掉的可能是场记。

    导演和外联在细细讨论着什么，之后导演点头，外联离开。

导演：唉，其实无论裁掉谁我都不想，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又不得不这样做。我之前说过，我当了十几年的导演，获得过不少的奖项，很多的作品都是自编自导的。其实我还说漏了一样，除了自编自导，我还自拍。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到摄影师身上。

导演：（对摄影）实在对不起，这次我要自己扛机器。

摄影：没事，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

导演：那是肯定的，下次的大电影一旦谈成，摄影师肯定就是你，就这么定了。

摄影：谢谢，下次的大电影谈成，我估计摄影师还是你。

    摄影师转身准备离开，但又回头，拿起吃完的早餐。

摄影：这个得扔进垃圾桶。对了，导演，能不能把这早餐给报了？

导演：可以，这早餐多少钱？

摄影：15块。

导演：早餐要那么多？

摄影：我这是加底的。

导演：原来是加了底，那不贵。

导演从口袋翻，没有零钱，只找到20块。

导演：这是20块。

摄影：我找你5块。

导演：不用了，不就5块钱嘛。

摄影：没事，我刚好有5块。

摄影师拿出5块给导演，导演推开，两个人就这样推来推去。

这时候外联又进来了。

导演：合同的事情怎样？

外联：那边又降价了。

    那5块钱跌落到地上，摄影师没有捡，径直出去了。

导演：好，降得好。你有种就放马过来，看谁怕谁啊！

男主角：那接下来？

导演：还是裁员。

导演和外联在议论着。

男主角：（对女主角）哈哈，这游戏太好玩了，我看谁笑到最后。

女主角：变态！

导演：（对男主角）我之前都说过些什么？

男主角：导演，你说过自编自导自拍。

女主角：导演，你这次说自演！（对其他人）大家对导演说自演！

众人：自演，自演，自演……

    男主角看着众人窃笑。

导演：其实我很想说自演，可是我都已经自拍了，我怎么拍自己呢？

男主角：就是咯，难道导演是超人啊，你们一个个都没脑子！

众人望着导演。

后期：导演，你会自剪吧。

导演：会的。

后期默默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男主角：其实我都以为轮到我，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了。

女主角：等着瞧吧。

导演：（对后期）你准备报销什么？

后期：不用报销，我希望你这个项目能够做成。

导演：谢谢，我真的非常过意不去。

后期就要离开，忽悠又倒了回来，在导演耳边细语几句，导演微微点头。

后期之后离开。

这时候下面剩下四个人，男主，女主，化妆，场记。

外联又过来了。

导演：他们这次又降价多少，我已经做好了血战到底的准备！

外联：他们投降了。

导演：（惊讶）你说他们不干了？

外联：是的。

导演：哈哈，哈哈，我们胜利了，我们终于胜利了！

男主角在鼓掌，然而其他三人都在各自玩自己的东西。

导演和外联又在商量着什么。

男主角：导演，不用裁员了吧？

导演：本来不用裁，但是这个游戏我觉得还得继续玩下去。

男主角：为什么？

导演：因为好玩。

女主角先笑，之后化妆和场记笑，之后导演和外联笑。

男主角看着大家。

男主角：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