赃款

作者：沧海月

1某酒馆，日，内

一个大扎啤杯重重顿在了桌子上，杯子里的酒溢了出来。

李东风：（略带酒意）姓周的真他妈不是东西。自从他当了这采购科科长之后，底下的兄弟都得去喝西北风了。

大刘猛啃着一只鸡腿，口中含含糊糊地发出赞同声。

李东风：大刘，你说这两年我对你怎么样？

大刘：那还用说吗？我亲哥对我也没那么好。

李东风：那好，眼下我这个忙你一定得帮。

大刘：嗨，不就是收拾姓周这小子一顿吗，等过两天晚上我在他家楼下猫着，只要他一露头，我保准一板砖拍得他满地找牙。（胸脯拍得砰砰响）

李东风：（冷笑着摇摇头）不行，打人解决不了问题，要下手就要做得干净彻底。

大刘：（手一哆嗦，啃了一半的鸡腿掉到了桌子上）啥？还，还要干净彻底？

李东风阴笑着点点头。

大刘：李哥，那啥，我，我去上个茅房。（说罢转身就想跑）

李东风一把拉住大刘，把他按在椅子上。

李东风：你小子平时光放嘴炮，遇到事儿就想跑啊！

大刘：李哥，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这杀人的事儿不能干啊！

李东风：放屁！谁说杀人了，我是要用计把他赶出公司去，他要是滚蛋了，这采购科长不就是我的了。

大刘：“你早说啊！哎呀妈呀，（抹了一把冷汗）把我吓了一脑门子汗，那咱该咋办呢？

李东风耳语，大刘连连点头。

大刘：行，不就是送钱吗，这点儿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不过，李哥，那你当上科长之后，可得照顾我几单生意。

李东风：嗨，放心吧！这还用说嘛。

2 马路上，日，外

马路两旁都是各种小店，一些人围在一家杂货店门前买东西，从店里离开的人手里都拿着纸钱冥币香烛等，满脸酒气李东风脚步有些蹒跚地沿路走了过来，进入了路旁的一家银行。

3，银行，日，内

李东风从柜台上取了两叠百元大钞，正要离开，随后又似乎想起什么，回身坐下。

李东风：（对柜台内）我再取两万。

4家中，日，内（1）

李东风回到家，脸上的酒意更浓，取出钱随手往有些杂乱的柜子上一扔，因为用力过大，几叠钱从柜子上滑落到地下，醉醺醺的李东风没有注意，自己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5家中，日，内（2）

李妻把沙发上的李东风晃醒了。

李妻：哎，你上床睡去。

李东风：（揉着眼睛）不睡了。

李妻：你跟周科长请假了没，下周可是清明节了。

李东风：什么科长，下周我就是科长。

李妻：呸，又喝多了，瞧你那熊样儿还科长呢。

李东风一脸笑意，拉过李妻，低声耳语。

李妻：啥？用自己的钱？

李东风：废话，用大刘的钱他能干吗？老娘们儿家就是目光短，怕啥？不出三个月，不，两个月，我保管把钱挣回来。

李妻：（脸上露出笑容，做作的）这可有点儿对不住周明，人家对你挺好的。

李东风：好个屁，那是装的，他这人表面上笑呵呵的，实际黑着呢，不过职场嘛，这也算不了什么，他黑咱就得比他还黑才行。

李妻：老公，真有你的！

李东风：所以嘛请什么假，下周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哎，你别忘了准备东西就行。

李妻：这不用你操心，我刚刚在外面都买好了。

5家中，日，内

李东风穿好衣服拿着公文包，来到柜子前从杂乱的一堆东西里翻出了几叠钱。

李东风：嘿，昨天真喝多了，这么多钱随手就扔到这里了。

李东风把钱装进了包里，推门出去了。

6公路，日，外

大刘站在树下张望，不多时李东风走了过来，从包里掏出几叠人民币，大刘接过来装进自己的包里。

李东风：一共是四万，你都给他。

大刘：咋又加了两万呢？

李东风：嗯，金额大一点儿，一下子搞死他的把握更大。

大刘：查出来以后，这钱不就瞎了吗？

李东风：没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当上采购科长，这点钱算什么？

7办公室，日，内

李东风在办公室自己的座位上，对着电脑心不在焉，不时偷眼看一旁的周科长，

周科长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来，他拿起电话。

周科长：（对着电话断断续续）喂，是我……您好！哦……那好，我去看看。

周科长转身离开办公室，随后李东风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里面是大刘的短信：开始行动。

李东风拿着手机迅速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8接待室外面，日，内

李东风轻手轻脚走过来，看看四下没人，他隔着玻璃窗小心地探出头，向接待室里面望去。里面大刘和周科长正坐在一张桌子前谈话，两人交谈的内容听不清，

不多时，大刘从皮包掏出了几叠人民币，周科长拒绝了，两个人把一堆人民币推来推去，李东风迅速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迅速离开了。

9公司楼下，日，外

大刘站在一家川菜馆外面打电话。

大刘：李哥，你还真说对了，姓周的那小子不肯要，你马上就来，好的，我就在你们公司西面五六十米的那个川菜馆外面等你。

不一会儿，李东风匆匆赶来，大刘把钱给了李东风，李东风装进自己的包里。

李东风：行了，没你的事儿了，要是我们公司的人调查你，知道该说什么吧。

大刘：你放心，我早记住了，那啥，李哥，你当上科长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儿啊！

李东风：咳，你就放心吧。

10办公室，日，内

周科长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向门外走去。

周科长：老李，咱们吃饭去吧，一会儿食堂没饭了。

李东风：我等等，你们先去，我这份报告就差一小段就写完了。

周科长：那我先去了。

办公室又有几个人陆续起身离开，李东风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发现办公室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急忙站起身把包里的钱放进了周科长的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里。

11总裁办公室，日，内

王总看着电脑里的照片（周科长和大刘在一起，手上正拿着厚厚的一沓钱）脸色十分难看，随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12办公室，日，内

办公室里众人都坐在电脑前工作，李东风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偷看周科长。一阵脚步声传来，王总带着几个公司高层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周科长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周科长：王总，您有什么事吗？

王总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张副总：（一脸痛心疾首）周明，公司对你一贯很信任，想不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周科长：（莫名其妙）什么？张总，您什么意思？

张副总：哼（把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扔了过去）你倒是很会装啊，自己看看吧。

周科长急忙拿起照片一一查看，最后松了一口气。

周科长：原来是为这个啊，王总，张总。您听我解释，今天上午这个客户联系我，说是要给我们提供生产原材料，他拿出了四万元钱，不过我没有收啊！

王总和张副总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都有些疑惑。

张副总：不对，有人举报说你收下了。

周科长：我真的没拿。

不远处的李东风走了过来，向两位老总分别点头致意。

李东风：王总，张总。以周科长的为人应该不会干这种事的，而且他上午见客户回来，大家也没看见他拿东西啊，四万元那也是很大的一摞啊！

其他采购科的职员也都随声附和。

周科长：对，对。我今天一直也没出过公司，要是拿了四万元钱，应该还在，各位领导，你们可以搜搜看。

张副总用目光征询了王总一下，王总点点头，身后两个职员开始检查周科长的柜子和办公桌。

职员甲：（拉开了底层的抽屉，露出了几叠钱）啊！这是？

王总看了一眼，拿出来的钱，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张副总：周明，现在起你停职，配合公司调查。李东风，你现在起担任采购科代理科长，好好干。

李东风：（激动地有些发抖）张总，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张副总一行带着周科长离开了，李东风跟在众人身后送行，一直到门口。

李东风：张总，您慢走，慢走！

李东风转身回到办公室，走到周科长的座位前，看着那张座椅，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

李东风：小丽，把周明的东西收拾一下，桌子擦擦。

小丽：李……李科长，那收拾到哪儿去啊，万一周科长回来呢？

李东风：回来什么，这是受贿，受贿知道吗？犯了这样的错误不追究法律责任就不错了，还能回来，小方，你来，把我和周明的电脑换换。

小方和小丽一脸不悦地干了起来，身后的李东风满面春风。

13墓地，日，外

李东风夫妻在坟头摆放祭品。

李东风：这冥币质量不错，看着就跟真的一样。

李妻：那可不，我给妈买的东西，什么时候不是买最好的。

李东风：对，对，就买最好的，咱马上就有的是钱了。

李妻：（点燃纸钱冥币）妈，咱们东风当上科长了，咱们家马上就过上好日子了。

李东风一脸得意正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李东风：谁这么不识趣，（拿出手机看了看）啊，是张总……（打电话）您好，张总，我在外面有点事儿，今天不是清明节吗……您放心我马上回去，保证耽误不了工作……什么不着急，周明他没问题？有人恶作剧，他抽屉里的都是冥币，不可能，啊，已经确定了，对，对，我以后是得注意，要相信同事……

李东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猛然看见地下已经要烧完了的钱，急忙冲上去踩灭了火，拿起几张残缺的纸币仔细查看。

李东风：妈呀！这是真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