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哲 人类学家 K 来到 A 村,寻找传说中的野人。K 站在村口,打开一本书页零乱的厚书,比对着书里模糊的地图和风景描摹。K 抬起头,环视一周,确信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这时从路口的茅屋中走出一位佝偻老者,K 一问才知 是 A 村村长。村长说这里的确向来有着野人的传说,但也仅是传说而已,没人亲眼见过。 K 没有放弃。顺着老人的指点,K 往里走,遇见一放牛村妇。K 说明来意后,村妇显得 颇为热情。她比划着,说自己见过野人的足迹和粪便,甚至半夜听到过瘆人的嚎叫…… K 继续往里走。A 村三面环山,村长家所长的村口是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口。到得山脚, K 敲开一家木门,男主人上山打猎去了,女主人和四个孩子守在家里做活儿、玩闹。K 受到 热情的接待,跟几个小孩子打得火热。晚上,猎人回家,看到 K 之后略有些讶异。K 诚恳 地请求帮助。猎人思忖一夜,终于答应带 K 上山找野人。 第二天 K 随猎人上山,异常兴奋,而猎人小心翼翼,忧心忡忡。两人寻找一天,无功而返。当晚,猎人蹲坐火边,沉默不语。 翌日清晨,继续上山。正当 K 松懈之时,突见树丛中闪过一凌厉身影。K 大喝一声, 拔腿追上。猎人紧跟其后。三人在荒山峻岭中奔突。K 感到窒息般兴奋,好几次险些看清前方的身影。山路渐险,K 和猎人脚下频频打滑,突闻前方一声惊叫,K 眼见着一个满头乱发 的生物从山崖坠落……顺着林间小道,K和猎人绕路找到坠亡的野人。K 颤抖着将匍匐的野人翻转过来,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孔暴露无遗。K 眉头紧皱,正思索着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张脸,却眼前一黑,倒 了下去。 再醒来已是半夜。K手脚被绑缚,丝毫不能动弹。不远处,村长不再佝偻,妇人冷静沉着,猎人一家六口其乐融融。K 隐约听到村长说:“都怪这本书,总有人能找来……”说着将K行李中那本厚书撕毁,扔进火丛。猎人问:“那这个人呢?”妇人说:“他走了,更多 的人会来……”K打了个寒战。 夜深,篝火堆旁响起均匀的鼾声。K 终于磨开了绑手的绳子,拼命地向深山里跑去。身后,被惊醒的人们大呼小叫地追逐。K舍命狂奔,跑得衣衫褴褛手脚并用,他终于想起那张脸孔的主人:是那本书的作者。 若干年后,K 瘦骨嶙峋,眼似黑洞,已成为货真价实的野人。一天,透过树叶的缝隙,他看到 一个探险家模样的人走到山脚下,打开了一本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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