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往事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如梦幻般存在的岁月以及在妄想中悄然流逝的青春。                                                         

一

    第一次遇见你是在学校的演讲比赛上。那时我刚上高一，来到离家几百公里外的地方上学，觉得一切都是崭新的，所以做任何事情都很有热情，包括自告奋勇地报名参加了学校的演讲比赛。

    比赛那天，在去会场的绿色长廊上我碰到了你，穿着干净明艳的校服，及肩的直发，带

着清新婉约的笑容从我身旁走过，像一只美丽的蝴蝶，掠过我的视线，姿态轻盈。和煦的阳

光打在你的背影上开出如同秋菊一样灿烂的花朵，弥望在我整个的视野。对着你的背影，痴

痴傻傻地凝望，直到在一个拐角处消失，心里竟潮湿了一片。我知道，在那片温暖的十地上，

一粒饱满的种子开始了萌芽。

    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和我还只是两个陌生人，但我想你应该有一个像“风吟”

一样好听的名字，因为你的样子总是让我联想到风吹过原野时翻动的金色麦浪，联想剑风拂

过湖面时荡开的一圈圈涟漪，联想到风掠过林梢时发出的“沙沙”的声响，联想到很多很多，

清新的、唯美的、绚烂的画面。

    “诶！你有病啊，站在路中间，还让不让人过。”我一怔，转过头，看见一个骑着单车

的高人男生歪着嘴角，很生气的样子。很不好意思的慌忙地道了歉，这才想起还要去演讲会

场。还剩下五分钟，一路小跑地赶到时会场已经坐满了人，四卜一望，还剩下一个靠边的空

位。走过去坐下时才发现旁边坐着你，双手自然地放在大腿上，端庄而又安静。原来你也是

来参加演讲赛的啊。我想或许我可以通过这个比赛认识你呢，然后便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开

始心跳加快，“怦怦怦怦”地让我无比紧张，双手也不知道放哪里，腿伸出去又缩回来，耳

根发烫，脸憋得通红。

    “同学，你不舒服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声音温柔而又充满磁性像一阵轻风拂

过耳膜，敲击在我的心房，让人心生感动。又宛如皓月当空时，夜莺在月色深处地浅吟低唱，

那么地婉转悦耳。

    “同学，同学……”

    “呃……我没事，我……只是有一点紧张。”在作出这个同答之后突然万分后悔，明明

是白己白告奋勇地报名参加比赛，却在还没开始上台时就开始了怯场，临阵退缩。更何况是

在你面前……在你面前表现出了我的胆小和窘迫。这让我十分的沮丧，没有了先前的信心和

热情，情绪大大地跌落。很多的事情真的是让人无法预料。

    “哦，是这样啊！其实也没什么好紧张的啦，只是一次学校的演讲比赛而已。你可以深

呼吸一下，调整一下自己都的情绪。我紧张的时候就经常用这个方法，挺管用的，你可以试试。”

“呃……谢谢。”

…………

“接下来请高一八班萧扬上台演讲，请高一一班蓝沁雪准备。”空旷的会场里传来了主持人嘹亮的报幕声。

“下一个就是我了，还是挺快的”你说。

“蓝沁雪”，我在心里默念，原来你的名字叫蓝沁雪。和我最开始想的名字一样，你的名字，果然是有像‘风吟’一样的好听。让人轻易地就会联想到灿烂的阳光，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朵，纷纷扬扬的雪花以及点缀在苍茫雪地上散发着沁人幽香的梅花。（呵呵，阳光、蓝天、白云、雪花、冬梅，时空错位的交织，这是一番怎样的景象，但如果真的出现的话，应该很美吧！）而且没想到的是我的名字竟和你的靠在一起，这是一种巧合还是带有某种特别含义的暗喻呢？我现在还无法确定。

    “请高一8班萧扬上台演讲。”主持人又念了一遍。

      请高一8班……

二

    第二次遇见你是在期中考试之后。当我从教室走回寝室经过两旁高人的银杏树时，我看

见你俯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拾着地上的银杏叶子。这才发现此时已经是深秋了，那些为夏天装

点过二三翠绿的叶子也凋零了，从树上飘落下来，宛如逝去的梦。而自己就踩在上面，像一

个屠夫，扼杀了它们最后地呻吟。而你无疑又让我感到了某种触动，一种来至内心的，在血

液里缓慢流动的介质，在脑海里旋转，勾勒出了一幅美好的画面，你又一次的让我感动。

    好似身不由己地，我朝你走了过去，怀着小小的心思：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认识我。

    “在捡树叶儿啊！蓝沁雪。”好像是一句很没有创意的废话，不过这已然是我所能够想到的最简单地搭讪方式。

    “哦，是你啊，萧扬．吓我一跳。”

    “呵呵，不好意思。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感到很惊讶，她竟知道我的名字。

    “你不是也知道我的名字么！萧——扬——同——学。”你一字一顿地说道，然后就咯

咯地笑着，一脸灿烂。

    “呃……哈哈，也是呵！”

    “你拿着书是要去教室么？看不出来还很爱学习嘛，是一个好学生的样子。”带有一点

戏谑的，顽皮的语调，就那么自然地渗进了心房，然后蔓延开来，你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

    “哦，不是。我是打算回寝室看书来着，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你。看起来咋俩还挺有缘

的。”

    “有缘？咋俩？”

    “啊……我的意思是我上次就是在这里碰到你，这次也是……我想也许我们可以交个朋

友哈……哦，你很厉害嘛，刚才我经过优秀成绩表彰栏的时候看见了你的名字哦……呃……”

慌张的，混乱的，表述不清的解释以及生硬的话题转移，苍白无力。是因为被说中心事而害

羞拘禁了么？我说不清楚。

    “只是经过？”

    “是啊，只是随意地瞟了一下就看到了，名次那么靠前，很打眼嘛。那么好的成绩，说

起来还真是让人嫉妒啊，哈哈哈……”以为找到了一个台阶，所以就拼命地往下跳，却不知

道下面是一个坑，而我毫不犹豫地就跳了进去。

    “哦，是这样啊。可是我今天去看的时候找了很久欺。”

    “呃……“

    该怎么给你说呢？告诉你因为听到同学们谈论你那无懈可击的成绩时经不住好奇从四

楼跑到一楼公示栏时摔伤了手，还是告诉你为了看到你的名字顶着周遭的异样目光拼命地朝

里挤。这些似乎都没有说的必要。

    “你呀！说慌都不会啊。其实我今天看见你了，就是你站在公示栏的时候。本来想过去

给你打招呼的，不过又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认得我，未免尴尬所以就没过去了。”说完又自顺

白地笑了起来并用手揩拭着刚拾起的银杏叶。而我这时已从脸红到了耳根，谎言被拆穿了有

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强挤出的笑容像失去了水分的桔子一样干巴巴的。

    “哎！不想笑就不要笑嘛，笑得那么牵强。诶！给你，银杏叶，我最喜欢的叶子。”好

像是不可以拒绝地口吻，小心翼翼地从你手中接过，然后平放在掌心仔细观察，颜色通透，

脉络清晰。你说这些叶子都是值得敬畏的生命，那些蜿蜒的纹路镌刻的是一整个夏天的记忆。

那我的记忆昵？可以镌刻在你的掌心么？

    这时风起了，风卷落叶飞，那些金黄色的叶子像一只只绚烂的蝴蝶在你的身旁上下翻飞，恰似一曲秋日的华尔兹，画面唯美得似青春电影一般。想象中，你飞扬地长发掠过我的耳稍，

让我有一种酥麻的感觉，彼时播下的种子在体内恣意地生长，绵延而出的是对你更深的爱恋。

…………

银杏叶，你最喜欢的叶子。

三

    第三次遇见你是在高一下期文理分科之后。在那个异常炎热，全国都在抗旱的夏天当头，

我骑着二手的捷安特穿行在D县城的大街小巷，衣襟沾着后背，挥汗如雨。

    在一个难得的阴天里，骑车去了郊外，从一环绕到三环，在郊外的沙河边停下。然后便

是一幅极美的风景画映入了眼帘：清澈的河水静静地流动，岸边的沙柳滋生着傲然绿意，成

群结队的鸭子在河滩上的蒿草中嬉戏。风过的时候，河面荡开了涟漪，沙柳摇曳生姿，青蒿

打着草浪，鸭子跳入了水中，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和谐美好。突然腾起地一声笛鸣，划破了四

下的天空，一支美妙空灵的曲子从远处绵延不断地传来。笛声清越悠扬，似一汪清泉淌过斑澜的心房滋润出了生命的旋律，让人没有了夏日的不安和焦躁。

    “嗨！萧扬。萧扬……萧扬……”

    “嗯？”

    “喂！我说你在发什么呆啊，叫你三四声了都没反应。”你略带埋怨的说道。

    “哦，刚才听笛声太入神了，所以没听到你的招呼，不好意思哈！”

    “笛声？你是说这个。”你抬了抬手，一支漂亮的淡青色竹笛在我的眼前晃动了下。

    “刚才的笛声是你吹的？”

    “那是当然了！只要天气凉爽我就会到这里来吹笛子。怎么样，没想到吧？”说完调皮

地笑了笑。

    “当然没想到了。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钢琴啊、舞蹈啊、绘画之类的，像你喜欢竹笛之

类的乐器还真是让人想不到诶！不过你的笛子真的吹得很好，都让我听得入迷了。”这

一次终于没有了上次的紧张和语无伦次，可以很自然地和你说话了。

    “谢谢夸奖！不过我也有没想到的啊，现在的男生都喜欢篮球啊、泡吧啊、赛车啊之类

的，像你这种喜欢骑着自行车到河边吹风的也真是让人想不到诶！”一样的语气，带着一丝

作古的味道，让人忍俊不禁。

    “其实……你到这里来应该是因为心情不好吧！有心事？”

    “…………”

    “有就说嘛！说出来会好受一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哦。”你扑

闪着眼睛，深色的眼眸散发着奇异的光辉，仿佛来自亘古一般绵长，穿越了亿万光年，在我

的天空闪耀。就是在那么一瞬间，我确定了那个暗喻：你就是我的明星，我的天使，出现在

我的生命中，为我闪耀，为我飞翔。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学习上不顺心，不管怎样努力，成绩总是上不去，还经常受

老师的气；因为性格的原因，和周围同学的关系也不好，没有朋友，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着

每大的一一二十四个小时，成为了同学眼中的另类、孤僻儿。总之就是不被人家所喜欢的人啊！”

    “是这样啊。不过没关系啦，成绩不好呢我可以帮你。至于朋友嘛……有我一个就够了。”

    “什么？”

    “我说我要和你做朋友啊而且不是普通朋友的那种。”你大声地说道。仿佛只是一瞬间，

空气停止了流动，血液停止了沸腾，心脏停止了跳动。而在短暂的停滞之后是所有力量的累

积，接踵而至的是更异常猛烈地喷薄而出。那棵小小的树苗也在转瞬间发生了质变，植株成

林，枝繁叶茂。

…………

你说，我要和你做朋友而且不是普通的朋友……

四

   于是在那个炎热的夏天里，耳边开始有了你连绵的笛声，像清凉的雪碧穿透着我的五脏

入腑。我们一起听达达乐队，听彭坦唱“那一吻，带走所有的忧伤，像个梦，让人沉醉不愿

醒。就让这，星空笼罩的光影，做你们，甜蜜故事的背景”。一起看岩井俊二的《四月物语》，

落英缤纷的季节，唯美的画面，十年前的老电影让我们感动了好久，而我们就像是电影的翻

版，不同的只是角色地颠调。

    在落叶满天的深秋，为你收榘着数不清的银杏叶，好像要把一整个秋天的叶子都给你，

在上面镌刻上我的记忆，填满你的胸膛。

    当冬天来的时候，手上开始出现了你打的手套，脖子上围着你织的围巾，那个异常寒冷

的冬天我竟奇迹般的没有生冻疮。因为你的陪伴，我第一次感觉到冬天也可以这样温暖。下

雪的时候，牵着你的手走过长长的街道，在郊外的原野上听你唱歌，看你踏着纷纷扬扬地雪

花旋转，轻舞飞扬。然后一起眺望远方，白雪皑皑，天地苍茫。冬大不寂寞。

    我们彼此坦白，守护着共同的秘密，没有任何的隔阂。我们相互关心，为对方遮挡着风

雨，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们就这样幸福地向前走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因为某种性格上的契合，彼此的走到

了一起，惺惺相惜。

    我想你肯定是神对我的赐予，在我最寂寞难过的时候，你来了，像仙女一般踏着灿烂的

云霞，清歌嘹亮，笑靥如花。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么快乐，一起走过的日子遍地花开。

我想啊，如果这是一个梦的话，那就永远地不要醒了吧！

…………

不过，也只能是如果吧……

五

    因为有了前三次的偶遇所以才有了后来成为朋友的必然，冈为有了你长久以来的鼓励所

以才有了对日渐不堪的学习锲而不舍的信心，也因为有了你的陪伴那个四季才有了缤纷五彩

的颜色。

    但又是什么让这一切都升始改变了呢？

    时间像不断增加的溶剂，爱恋像不断减少的溶质，反复冲泡之后是更平淡的存在。世上

没有永远盛开的花，没有永不凋零的叶，也没有永远灿烂的晴天，我也不敢保证为你种在心

里的树是否会永远的枝繁叶茂。太阳底下，风很轻，你的微笑，不复了往日的灿烂。

    “萧扬，你知道么，最近我老是做恶梦，梦见到处都是毒蛇，它们朝我吐着信子……”

声音小小地缓缓地，像在说一个故事。我静静地听着。

    “你……想要说什么？”

    “那个……你知道，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很多的东西都在流逝……”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又一次问到，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