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巷的某个角落里有个古老的店,叫记忆回收站,店主是个年长还风韵犹存的女人,大家都管她叫年姐。大家常说人之所以会痛苦就是记性太好,然而来到记忆回收站,只要花上不多的钱就可以把你那段不愿再触及的回忆拿走。 年姐孤身寡人,平日里也不喜欢和人聊天,她的房间里贴满了便利贴和纸条,因为她有定时清除自己记忆的习惯,所以她老忘事,连几点吃饭,米在哪里这种东西也要贴在墙上备注着。年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着别人的记忆消遣日子,不过送到回收站里的记忆多半是心酸的回忆。拿走回忆的过程极其简单,只要戴上一个特制的头盔,输入起始和结束时间,你的那段记忆就空白了。 这天有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开车来了记忆回收站。不过他不是来消除自己记忆的。他是来寻找自己女朋友安妮的记忆的,他想要了解她之前的故事,他问了年姐很多关于安妮的事,可年姐除了摇头还是摇头,最后男子问年姐要安妮的记忆,不过,年姐还是没有给他,她告知年轻男子记忆已经全部删除了,找不回来了。男子半信半疑的离开后年姐上了阁楼,阁楼的柜子里装满了记忆,幸福往往相似,但不幸却各不相同,年姐知道,总是会有人后悔舍弃了自己的记忆,然后跑到小店里来找,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就不会删除掉,只是,这些记忆应该是只属于当事人他自己的。 每个人的记忆被分别收藏那些针孔一样大的小机器里,只要拿起来往投影仪上一放,就会投射出这些记忆。年姐找了很久最后在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里才找到那个贴了照片写了安妮的小机器。 那是一段很遥远的故事了,那时候的安妮还是个穿着碎花裙的年轻姑娘,她老是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骑着自行车穿过大半个小镇去远远的偷偷看上一眼,那个在邮局上班的,她心仪的大叔。大叔穿着衬衫,总是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其他的年轻人工作,和蔼可亲的和他们交谈着,安妮每天都要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很久才会出门,有时候在邮局对面的大树下,一座就是一下午。终于,安妮拿着一封信走到了大叔面前,她告诉大叔自己要寄信,同城。大叔看了看她,递给了她一支笔“一块二,明天就能到。”姑娘笑笑,犹豫了会,在信封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收信人:安妮。安妮变得越来越快乐了,她已经摸清了大叔在周一和周四早上会坐在邮局前清闲的看看书,选择那个时候去寄信,就可以单独和大叔说上两句话。直到有一个周四的上午,安妮又去了邮局,大叔不在,安妮拿着信在对面等了一下午大叔也没出现,后来,大叔也没有再出现过了。看不见大叔的安妮开始沮丧,她甚至后悔都没有告诉过大叔,自己对他的爱慕,抽屉里都是她写给大叔的信,虽然每一封都是寄给了自己。 暑假快过完了,安妮有些遗憾,母亲坐在小院里择菜,安妮也搭了个手过来帮忙。母亲一直低着头择菜,突然问起了安妮,你要是再有个爸爸好不好。安妮愣了一会,好啊,不过……对方是什么人啊?母亲突然抬起头来笑了:过几天把他带回家,你看看就知道了。母亲抬头的这瞬间,年姐愣住了,她觉得画面里的人好像在哪见过,想了好半会,最后从桌上拿起了镜子,天啊,那个人不是自己吗? 画面定格在了这里,年姐像疯了似的开始在柜子里寻找自己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妮的记忆中,可她的记忆不像客人,为了让自己不留后患的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年姐总是把自己记忆的小机器丢在那一堆丢弃的没人认领没有主人的记忆中。她找了好久,也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 一阵徐风吹过,天快亮了,定格在墙上安妮的记忆又被年姐按动了。安妮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她每天还是去邮局,不过再也见不到大叔了。直到有天,安妮推开家门的时候,看见了大叔坐在了自己家的餐桌上,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愣了好久母亲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安妮,你回来了,快叫叔叔……”又笑着对大叔说:“这是我女儿,安妮。” 记忆终于播放完了,年姐越想越乱,越想越糟糕,她不停地在那堆丢弃的记忆中寻找自己的记忆,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丢在这里的记忆真的太多了,而且年姐的记忆到底是不是丢在了这里其实她也不确定。在黎明的鸡叫声中,年姐终于放弃了,她又一次把头盔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消除记忆后的年姐没有像往日的清晨一样打开门迎接顾客,她打开了门,却在门外挂起了一把锁,离开了记忆回收站这个地方,也离开了小镇。 你的记忆还在吗? |
小黑屋|电商资讯|九分钟电影锦标赛 ( 沪ICP备17006708号-3 )
GMT+8, 2024-11-23 15:47
Powered by Discuz! X3.1
© 2001-2013 Comsenz I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