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泉里有只青蛙,每次走过去,它都会咕咕呱的不知道在下面说着什么。不清楚它老人家是咋进去的,但我时常会担心,在一年一度的迎新时刻,在喷泉高达20m的顶端会站着这位青蛙同志,对着我们排场的南大门说出响亮的仨字儿:咕咕呱!
说鸭子叫没有回声,青蛙叫却用不着回就已经千回百转了。青蛙们黑里头占据了整个芝麻坑,大合唱远比水波纹扩散的要远。芝麻坑里头生物众多,但谁都没青蛙张扬,因为没人稀得去捉它们。蓓嘟给我从芝麻坑抓回来满一个月了,虽然还是怕人,但再也不寻死了。我养金鱼的记录也随之嗷嗷的刷新。蓓嘟的俩眼长在尖脑袋的两边,每一分钟都可以看到两个世界,比我要客观得多,然后再用更短的7秒去忘记。我就一直觉得蓓嘟狠幸运,有什么比能够忘记更幸运的呢?蓓嘟就像喷泉里那只青蛙,吐个泡泡都没人去关心嘛意思。然而又不一样,那青蛙兄是孤独而光棍着,我的蓓嘟是孤独而寂寞着。它从来就不属于我,即使被驯服。
楼下的小乖每天都会去狂追PLMM的裙摆,女孩子发现了腿边的它通常会来个小小的尖叫,然后小乖就“旺旺”两声以示得逞。我向来没狗缘,昨儿路过南门,看到只难看的黄狗趴在那儿,一看就没有风流的小乖天天都有火腿吃的福气,于是就拿油条去喂它。没想它看见我一下子跑的远远的,油条尴尬的躺在地上,难受程度不亚于我无辜的表情。这年头,小时我明明是被狗咬的,现在沦落到狗都怕我的地步了。我们养过最久的狗叫欢欢,欢欢是只可爱的小母狗,常常是要吃饭了都野在外面叫不回来。估计是我们没发挥人类天性把拿她当宠物放在第一位,她看家护院的本领是越来越强。欢欢用尽力气对每个来我们家的每个人都喊“旺旺旺旺”,伴随大幅度的剧烈跳动,大白天的都让人毛骨悚然,拴着它的链子是原来栓牛用的,给它挣断好几次。欢欢的牙牙和人肉的亲吻确实有点频繁了,后来就送给一亲戚。欢欢当了母亲,脾气依旧,咬人的嗜好还在。欢欢都不太认识我了,她歪住脑袋看我时候,我尽量当做她在回忆,而不是伴随着我脑海里链子给挣断那声响在考虑那块肉比较嫩点。欢欢后来就没了,具体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狗只能活十年,欢欢连十个生日都没有。欢欢离开我家时候我不在家,没有跟她告别,也就没有最后的送别。栓她的链子现在还在我家,她刨的那些坑早被草莓覆盖,她撕毁的小学课本家里是一本也没有了。欢欢的孩子我一个都没见过,她是一条长不太大的狗,却有着最强的爆发力。
我养过的东西不多,猫、狗、鱼、鸟的都活不长,现都不太忍心养了。不知道是哪一年,好像是个夏天。外公带回来一群被遗弃的小猫咪,还都没有满月。我和表姐表哥表弟表妹你争我夺的一人一只,从床底下扒出鞋盒弹掉灰来做了一排溜的猫舍,买来奶粉,用加了橡胶圈的针管喂养。然后就不辨雌雄的给它们起名字,人类习惯以命名的方式表示占有。表妹的猫猫比较花,身上的色儿都能凑齐奥运五环了,她翻着眼睛想想再想想,慎重而庄严的宣布:我的猫就叫花子吧,然后我们都叫她的猫猫“叫花子,叫花子”,叫到后来她的泪都下来了,午饭也省了。我的猫崽子叫什么真忘了,它什么样子是一点印象都没了。只记得在堂屋里回荡的笑声哭声喵喵声。它们终究一个一个都没了,外公也不在了,那时我没有哭,我们都不清楚什么是死亡,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了么?但我每天都做梦,谁都可以梦得到。然而不知道意味着没有负罪感,于是还会每个冬天都捉麻雀,缠着让人家许诺我小猫崽子小狗崽子,精心准备了一个又一个鞋盒,最后这些鞋盒都散发着尸体的味道。
喷泉里的青蛙叫得始终有种坐井观天的肾亏感,但青蛙先生依然坚持回应每一串脚步声。端午节的今天我的蓓嘟有了个小伙伴,是雅静目睹过3次死亡的小小鱼。既然住进了我的鱼缸,我就望着被蓓嘟的大鱼嘴追得惊慌失措的它,平静的说:你就叫小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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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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