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

出场人物：小文（女），堂哥，大伯

1、日，外（村口）

小文提着礼盒站在村口四下张望，看到一位戴草帽的老人坐在树下乘凉。

小文走到老人跟前：“请问……”

老人抬起头，露出草帽下的墨镜，茫然四顾：“谁啊……”

小文这才发现对方是个盲人，遂打消了询问的念头：“不好意思……”说完转身准备离去，忽然发现十几米之外直愣愣站着一个小伙子，脸上布满烂疮，并结了痂。小文注意到小伙子似乎在盯着自己，于是警觉起来，不敢上前。

小伙子盯着小文看了一会儿，迈开步子朝她走来。小文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小伙子走到小文面前，开口道：“路都不认识了吧？”

小文被小伙子的举动吓了一跳，定神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脸：“啊，哥……”

堂哥笑了，脸上的烂疮挤在一块儿：“来，行李给我吧。”说着接过小文手中的东西，走在前面带路。

小文跟在后边：“太久没回来了。”

堂哥扭头看看小文，又笑了。

2、日，外（村中路）

一路上小文偷偷用余光瞄堂哥的脸。

堂哥指指自己的脸说：“当时大意了，没有及时上医院……”

小文意识到自己的偷瞄行为暴露了，一脸尴尬：“哦……”

堂哥：“是不是看着很恶心？”

小文被问得诚惶诚恐：“怎么会。”

堂哥看着她，又笑了。

小文不敢正视堂哥，把目光投向别处，继续前行。忽见不远处有一只猫经过，小文注意到猫的脸上有血痂，细看之下发现猫的双眼已被挖去。小文面露惶恐之色，一再回望那猫。而堂哥似乎并未注意到它，只顾默默前行。

3、日，内（大伯家）

大伯坐在光线昏暗的堂屋中，双眼缠着纱布，眼眶的位置渗出血迹。从里屋隐约传出老妇人的凄惨哭声。小文上前跟大伯打招呼：“大伯，真是对不住，工作实在太忙，没能尽早来看您。”

大伯缓缓点点头，声音有气无力：“好……好……”

小文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有些手足无措。堂哥走进来，招呼一声：“开饭了。”

4、日，内（大伯家）

饭桌上只有小文、堂哥、大伯三人。没有人说话。

小文打破沉默：“怎么大伯母和嫂子不一起吃？”

堂哥：“出事以后我妈心情一直很坏，不愿意见人。至于你嫂子……”说着又露出难看的笑容：“你说谁家的姑娘能看上你哥？”

小文无以作答，只好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沉默片刻，小文再次发问：“弄伤大伯的人抓到了吗？”

话音刚落，大伯手中的筷子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小文转头看大伯，他身体僵硬，双手在桌上缓缓地摸索着。

堂哥俯身捡起筷子，筷子沾了土，他擦也不擦，就用脏筷子为大伯碗里添了些菜，端起碗来开始喂大伯。大伯似乎对喂饭很抗拒，不予配合，饭菜弄得满脸都是。堂哥于是将碗筷递到大伯手里：“好好好，你自己吃。”

眼前这一幕，令小文的脸上露出不快的表情。她不再言语，自顾自地吃饭。

5、夜，外（大伯家院子里）

小文在院中洗漱。她发现大伯家的窗户上透出一个人形剪影，似乎正在观察自己。小文表情厌恶地瞪着剪影看了一会儿，俯身继续洗漱。

6、夜，内（大伯家卧室）

小文睁眼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转一个身，看见窗户上有个剪影，好似有人扒着窗户向里张望。小文吓得坐起身，才看出是一只猫的剪影（由于是剪影，看不清猫脸）。

小文松一口气，活动一下颈椎。忽然眉头一皱，似乎又发现什么异常。

小文下地穿鞋，走向床前的衣柜。随着与衣柜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看清衣柜门上有个小孔，孔中露出一只眼睛。

小文露出厌恶的神色，语气严肃：“出来吧。”

没有动静。

小文提高了音量：“哥！出来吧！”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那只眼始终安静而又坚定地透过小孔望着小文，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小文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安。她一把拉开柜门，才发现里边根本没有人，只有满满一柜子眼球，随着柜子的晃动，一个个滚落地上。小文已吓得无法动弹。

忽听背后传来堂哥的声音：“你在叫我吗？”

小文猛一回头，看到堂哥挤满烂疮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