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张艺谋小心翼翼得回归

继2011年《金陵十三钗》后，时隔三年，张艺谋携《归来》再度重返大银幕。在这三年里，张艺谋经历了“二张分手”、“转投乐视”、“超生风波”等一系列话题性事件，而将影片起名为《归来》由此来看也寓意颇多。



　　《归来》改编自严歌苓长篇小说《陆犯焉识》，但该片并不像张导二十年前的改编作品《活着》那样将书中内容全部展示出来，而是把重点放在陆焉识在劳改过程中逃跑回家以及“文革”后平反回家的故事。将一部宏大的历史题材小说浓缩为家庭爱情文艺片，着重阐述陆焉识与妻子冯婉瑜不离不弃、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影片启用了内地演技最好的两名演员之一，即“演员中最具才华”的陈道明，通过翻阅原著小说了解男主人公陆焉识便可得知，陈道明无疑是饰演这位年轻时“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花花公子再到中晚年是“浪子回头、家庭为重”好丈夫好父亲的不二人选。略显遗憾的是，影片仅仅单方面的截取了陆焉识中晚年时期的故事，多多少少掩盖了陈道明的才艺与演技。



　　而巩俐则再次奉献出影后级别的演技，甚至比《活着》时饰演的家珍一角更加饱满，将一位隐忍、忠贞、倔强、执着……几十年如一日苦候丈夫归来的妻子形象演绎的真实动人。而且片中使用大量特写、大特写以及近景镜头，这对演员的表演功底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但陈、巩两位“老戏骨”还是用扎实的功底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比较典型的例子是“陆焉识假扮的读信人给失忆的冯婉瑜读信”这一组镜头，片中陆焉识通过读信一方面给自己提供了接近妻子的机会以唤醒其对唯独对自己失去的记忆，另一方面也利用自己小聪明缓和了母女之间的紧张关系。



　　陈道明家常式的唠嗑与雌性的声音，平易近人又极具魅力。巩俐在听取读信时的神情、乃至嘴角、眼神似乎都在演戏。通过镜头，冯婉瑜在向我们诉说着这个一个事实，一个女人可以不相信“组织”的话、不相信“邻居”的话，甚至不相信“女儿”的话，然而当她听到几十年素未谋面的丈夫在信件中建议她让女儿搬回家住，以便相互照应时，她便立即放弃曾对女儿之前所说的“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告密），我不会原谅你的”的心理隔阂。也许这是母亲心灵深处对女儿的一次妥协，但我想这更是一个妻子对深爱的丈夫一次无限深情的回应。



　　然而，抛开陈道明与巩俐两人的精湛演技，影片剧情可谓较为单一与山寨。不足两个小时的电影，来来回回就讲述了的“劳改逃跑”和“回家追忆”两个故事。而剧情一些设置，又让人感觉山寨性十足。如“陆焉识通过一次次重新走出火车站帮助冯婉瑜拾起记忆（大话西游）”，“陆焉识扮演不同角色接近冯婉瑜（初恋50次）”，“陆焉识为冯婉瑜读信的桥段（朗读者）”……



　　正是片中演员出色的发挥与相对薄弱的剧情，尤其是片中哭戏、寻亲等苦情戏较多，给人一种既被演员演技和煽情故事感动到泪流不止，另一方面又对拖沓、乏味的影片叙事哈欠连连。



　　至于片中备受关注的文革内容，首先，这部戏仍未有正面触摸这段历史，更多的是通过镜头从侧面一笔带过。但我们也看到，相对于同样处于文革大背景的《山楂树之恋》，该片有了更多的体现，如文革样板戏——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观众与芭蕾舞演员们共舞“红宝书”、为了与“反革命分子”陆焉识划清界限，其妻子、女儿被要求当众表态断绝夫妻、父女关系等等。



　　作为转投新东家的处女作，张艺谋在本片中“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谨慎、小心的态度随处可见。他选择了一种相对最为稳妥，也是最为熟悉的文艺片形式，宣告了自己时隔多年的再度“归来”。但张艺谋是否会在文艺片领域一直游走下去，这个可能性估计不大。也许正如本月9日，在《归来》见面会上乐视影业所透露地，“张艺谋的下部作品，会拍一个让全球观众都能惊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