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鸟》：硬汉，是一种生活态度

    个人认为杰森·斯坦森先前的诸多作品，至多只适合写写短评，足矣。但说其是无脑的快餐，到也不能完全认同，短平快式的节奏，让他的作品大多周期短而收益颇丰，在全球范围内都积攒培养出了大量的拥趸。要不然风头正劲的《速度与激情》系列也不会单单让他在彩蛋里露个脸，就想都不想把地钱一股脑砸了出去。我心水于用“最后的硬汉”来描摹杰森·斯坦森的其人，在好莱坞传统动作片日薄西山，只凭借情怀来捞上末端几桶金的当下，杰森·斯坦森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一票昔日动作片霸主们的唯一合格接班人。“单飞”是他一直以来的演绎姿态，也基本会是最终的宿命。后期特效的异军突起，正以如入无人之境的贪婪嘴脸蚕食着硬桥硬马的蒙太奇，全场拳拳到肉的影片愈来愈得不到观众的亲睐，还会总拿那些老家伙们的经典说事，三下五除二的就能不屑一顾的将后辈比下去，大多输得很难看，很彻底。单靠杰森·斯坦森一人，难以撑起整片天空。不过，《蜂鸟》让我看到了一丝曙光，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一部转型之作，但显露更多的，无疑还是那星星点点的传统硬汉基因，看着非常揪心。



    英原版的片名为“Humming Bird”（蜂鸟），而美版则改为了“Redemption”（救赎），或许是出于商业考虑，若不是如此，“蜂鸟”比“救赎”强上一百倍不止。表面上似乎是明朗的“救赎”主旨，一旦深究下去，恰恰跟救赎没大多沾边的意味，很是望文生义。饱受战争荼毒的男主角约瑟夫·史密斯，在眼睁睁地看着五位战友被屠戮之后，精神顷刻崩溃，做出了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举动。尔后的生活，一边是军事法庭的通缉，一边是自我谴责的煎熬。于是，就很自然地带出了拯救自我，重塑人生的路线。然而细细品来，约瑟夫其实早已是行尸走肉，把自己带到了无法挽救的地狱中。那一系列行侠仗义、乐善好施、缠绵悱恻的待人待物都是为他人所铺下的路，其出发点全然跟自身的灵魂无关。他所作出的努力与改变，是对他人的责任与情感，即便要救赎，对象也绝对不是自己。纵然有千千万万条浪子回头的航标，他也不想抓住其中的任意一个，停留一会儿就算是足够了吧。内核提出来之后，隐喻便昭然若揭：蜂鸟是世界上唯一一种能够向后飞行的鸟。引申一下，那就是它们能够回到过去，徘徊在过去，这恰恰是男主角所面临的人生窘境。他无限制的把自身摆放到回忆当中，用麻痹来替代抗拒，总是回头是前进不了的。在他内心深处，自己就是一台无法回收改造的战争机器，要么被人干掉，要么干掉别人。



    先前说到了转型，杰森·斯坦森明显也是遇到了这个不容忽视却难以逾越的瓶颈。曾经在《两杆大烟枪》中崭露头角的小伙，攀爬着《玩命快递》系列走进观众的视线，狂飙着两部《怒火攻心》的豪车，将自身年轻硬汉的形象彻底深入人心。之后的作品，多以单体硬汉为主打，偶尔配搭老戏骨，均乏善可陈。到本片前的《帕克》，依然可见他真刀真枪的实干精神。如此无穷无尽透支着肌肉与身手，撒尽血与汗，毫无留白的剧情，万年不变的演技，在边看边大呼过瘾的同时，也边忘记了他到底演的是什么。这就像是米基·洛克在《摔跤王》中表现的那样，流血流汗的创造辉煌，终将被世人所忘却。也好比落入事业低谷的尼克拉斯·凯奇，虽接烂片无数，但多少年之后，人们提起他，依然会兴致勃勃大谈《天使之城》《火柴人》《战争之王》等等。而杰森·斯坦森呢，他又会有什么。


    硬汉，是一种生活态度，这条路上有着难以言表的艰辛。《蜂鸟》那些让人出戏的“文艺范”，改变的是硬汉的表象，改不了的是硬汉的本真。对修女的不羁，对朋友的感恩，对丑陋的暴虐，把战争的罪恶与社会的丑恶都融合到一个普通士兵的精神世界里，均由他的一举一动释放出来。这仿佛是看到了，杰森·斯坦森渴望转型，又纠结于前路荆棘密布而徘徊踟躇，整一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生历程写真。多一点《蜂鸟》，少一些《帕克》，只要那颗硬汉的心不变，修女都能拿下，还有什么类型的电影能玩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