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M》史上第一部连环变态杀手影片 开创黑色幽默电影先

《凶手M》德国版电影海报

1931年，弗里茨·朗Fritz Lang拍摄了他自己第一部有声电影《凶手M/M就是凶手/M》，这是一部伟大的经典之作。本片是以轰动一时的“杀人恶魔杜塞尔道夫”的犯罪事件为题材而摄制的，弗里茨·朗本想把影片题名为《杀人犯就在我们中间》。但据说他的制片人从纳粹党那里获悉希特勒在大选中可能获胜，因担心该片有被禁的危险，建议弗里茨·朗放弃了这一片名。这部影片被公认为弗里茨·朗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具有完美的艺术手法，将人物形象、音响和象征等细节完美结合在一起，如母亲的喊叫、凶犯口中轻轻吹着的葬礼进行曲、象征死去的孩子气球等等，同时，对政府冷酷的嘲讽可谓是开创黑色幽默电影的先河，如通过对比手法，将政府官员开会与非法组织聚会完美地剪辑在一起，达到一种极其巧妙的讽喻作用。

这是电影史上最伟大的犯罪电影之一、电影史上第一部连环变态杀手电影、同时也是有声片史上重要的美学参照。《凶手M》的场面调度、悬疑性、光影和声音的运用、节奏、细节的利用，为日后黑色电影的片种奠定了基础。主演彼得·洛Peter Lorre的表演呈现了人物的复杂心态，他那“不由自主”的呼喊为这个特殊人物增添了人性的成份。原版有不同的结尾，1951年重拍。

影片以1930年代的德国柏林为背景，笼罩着全城阴影的是杀害了八个孩子的连环杀手仍逍遥法外，当他杀了第九个孩子之后，部长要求警察局限时破案，警察的疯狂搜捕让黑社会也无法正常运作，因此黑社会竟然想出了主动参与捉拿杀手的主意。他们的效率比警察高多了，不仅联合了丐帮盯梢，而且发动群众，最终在大楼里把杀手给抓了。黑社会当晚立刻私设公堂对杀手宣判死刑，无奈警察及时赶到......   

《凶手M》法国版电影海报

《凶手M》本身的故事情节就极其吸引人，一个以儿童为猎杀对象的变态杀手引起全城恐慌，甚至引起了当地黑社会的震动，因为他们的“业务”受到警察突袭检查的影响。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黑社会头目下令在警察之前抓到并处死这个凶手！一方面恢复城市的“正常”秩序，一方面表达对这个变态杀手的痛恨（黑社会也是人哪），而且也许是出于意气，当他们把杀手控制住之后有机会通知警察处理时，还是坚持由黑社会自己来解决一切问题，做事做到底。因此，我们看到警察和黑社会两条线同时追捕已如惊弓之鸟的变态杀手，整个城市的乞丐组织被动员起来，蜘蛛网一般的搜捕活动无声地展开，影片的戏剧性饱满地令人无法不为之称道。

片中杀手出现或行凶是必然会出现一段口哨声，这也成为他最终暴露自己的决定性线索，他始终不离口的这段音乐出自挪威音乐家格里格著名的《培尔金特》，在山魔王宫中一段。这个表现手法我们在之后的很多影片中已经很熟悉了。当然片名《凶手M》中的“M”出现的情节也极富戏剧性，当凶手在镜中看到自己背后大大的白色的M那种惊恐的表情（封套上有）让人印象深刻。

影片中最出色的一幕出现在结尾，就是黑社会私设公堂审判这个变态杀手的一段，当镜头缓缓摇向几百名静静坐着的“观众”时的一幕极具震撼力，这个法庭有法官，有辩诉，甚至还有被告律师，被告哭诉自己根本无法受意识所控制，而代表公正的一方则陈述，如果这样的人不必为自己的行为负担责任而仅仅被投入精神病院，一旦再被放出或逃出，会再次不受意识控制而滥杀无辜，因此必须被处死！看到这里，相信每个人都会不由得思考一下。

《凶手M》DVD封套

辩护人所说的，“没有人可以杀了人不负责，一个国家也不能”，这之中所表达的政治司法观念，甚至对于人权的思考，只消联系1931年的德国现实，也不难略知一二。在这个情节中，黑道上的人正义得一塌糊涂，和无能的警察形成鲜明对比。但导演弗里茨·朗借助被告律师坚持罪犯应交给警察处理的情节表明，即便仇恨再深，人的情感还是要服从法律。

蒙太奇手法的运用更是出彩，那一段警察与黑社会同时开会的平行蒙太奇即使放在今天也是上乘之作，很难想象这竟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初的影视表现手法。黑道份子谋划时烟与牌的镜头反复切换，直叫人惊艳不已。大楼围剿的高潮戏自然也是精彩纷呈，导演出奇地在影片中融入黑色幽默，进而疯狂激发使其泛滥成灾。伴随着精彩的影片光影、节奏，从而制造出让人无端紧张的氛围。从手法上来看，导演从头至尾一板一眼、一环一环逻辑清晰，甚至很多镜头的死板描写简直让人难以忍受，但同时却不断地给观众以惊喜。

影片的结尾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段无比冗长的审判不禁让人怀疑导演的用意。相当多的影评人认为花费如此大的笔墨来描写审判杀人犯并无必要，删除反而可以更加精练有力，但导演如此安排自有他的目的，这一情节彰显着影片主题又回归了人性罪恶的探讨.

不可回避的是，这的的确确是弗里茨·朗的第一部有声电影，技术的革新往往是最基础和决定性的。不过严格一点说，很多声音元素还是缺乏的，甚至到大部分情况下，声音只单纯作为画面的解释而存在，弗里茨·朗似乎相当不放心声音的表达作用，在好几处都给声音加上画面来表达，比如警长在看关于抢劫案的口供时，对于现场的再现其实是声画重复的表达。其次，所谓“有声”，更大程度上只是“有对白”，早期有声片最直观地意识到了语言可以直接参与影片，但是还没有加入音效，除了对白，汽车，街道，道具，很难听到环境的音效，当然更不用说表现性的音效和音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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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音画同步看起来还是一个恪守的原则，一个声音对应一个画面，所有的声音都是当下的写实的，于今看起来还真是难得的感觉。 这几点仅能作为对今昔电影的声音运用作比较而言，在有声电影仅仅出现4年之后，弗里茨·朗就给出了这样一部音画结合的佳作，已然难以想象，况且《凶手M》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声音元素，那就是凶手所哼唱的那首《培尔金特》，再次提出，那是在1931年，弗里茨·朗让一个杀手哼着歌去杀人，并且让这个关键性的元素——在情节上和听觉上都同样关键——重复出现，要知道，用哼着歌杀人而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办法来塑造变态杀人魔形象，至今还是屡试不爽的经典。

对于那个年代而言，影片悬念丛生，可圈点之处很多，悬念大师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Alfred Hitchcock当时也不过刚刚出道，除了情节之外，这部电影充分体现了黑白影像的表现力和艺术性，很适合这种黑色题材的电影。影片的画面修复也很出色。

表现主义电影折射了当时的德国，同时也超越了当时的德国。他们思考的驱动力来自于战败后德国破败的现实，工业社会的冷漠资本膨胀对人的异化塑造了他们思考的姿态——面向共同的人类精神世界发问。在表现暴力、谋杀和死亡的主题时，表现主义电影导演们无不倾向于在影片中制造出一种迷幻、扭曲和阴冷的世界。对于这样一个世界心怀恐惧是全人类的共性，在这样一个世界中逃亡出去寻找精神的安慰之地也是全人类的愿望。当时的德国中产阶级对现实不满，带有自由意志论的时代精神和社会反叛助长了表现主义的发展。

参加表现主义运动的人，在政治信仰和哲学观点上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其中有无政府主义者、虚无主义者，也有社会主义者。因此，表现主义运动从来不是一个完全统一协调的运动，也很少有始终如一的“纯粹”的表现主义者。但他们也有一些共同的思想倾向和艺术特点，即不满社会现状，要求改革，要求“革命”。

就有声片发展不久的1931年电影来说，本片的电影艺术成就表现相当让人赞叹，可以说是有声电影时代和无声电影时代交替时的作品。男主角彼得·洛的演出更是让人过目难忘。在最初的版本中并没有最后的审判场景，这一场景是在后来的完整版中才全新加入的。上映后主演彼得·洛的表演成为了大家一致赞誉的对象，而在主角家蹲点的警察以及黑帮诸位人物的表现也都为影片加分不少，可以说是在那个年代精湛群像演技的代表。

《凶手M》意大利版电影海波

这部影片表现出了诸多超越时代的拍摄理念，先是表现出无声电影向有声电影转变时代的诸多特点。其次是对于虐杀少女变态罪犯题材的大胆选择，多线索并进的演绎模式，还有蒙太奇手法的华丽运用。而影片的定位也很有意思，从理论分类上来讲这部影片应该归为惊竦、悬疑片。但说是惊悚，导演并没有给我们展示多少恐怖场景，观众甚至连影片中小女孩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说是悬疑，但影片也没有布下什么悬念，罪犯在影片开始后不久后就以正面示人。要是想将其归于侦探题材，导演更是没有将一丝一毫的侦破理念融入其中。



《凶手M》西班牙版电影海报

其实这部影片更多的只是在平铺直叙地讲述一个故事，但这并不妨碍这个故事讲的精彩。

《凶手M》第一点的创新之处就是多线索模式的运用，虐杀小女孩只是引出故事的线索，随后警察、地下黑社会与变态杀人犯的三条线结构便铺散开来。导演展示出极强的剧情驾驭能力，三条线索互相切换、并行发展如行云流水，毫不突兀。而对于两路人马地查案过程却事无巨细地按部就班，对比于现在的惊悚悬疑表现手法，朴实的近乎白描，但导演却依然处理的酷绚致极。影片中运动镜头的处理，直到数十年后才在好莱坞同类影片中出现。